兮愁予和宴安來到闵州一中校門口時,有兩個人已經在那等着他們了。
淩頃然沖宴安招了招手:“老大,在這邊!”
宴安走過去,淩頃然推了推自己身邊略高一些的男生:“易知索别發呆了,東西拿出來。”
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見到了A-001本人的大學生易知索從“A-001這張臉真的是一個男人能長出來的嗎”的震驚中回過神,從背包裡取出兩份文件袋遞給宴安:“這……這是檢讨書。”
宴安接過道:“嗯,多謝。”
嗯……怎麼感覺A-001沒有淩頃然說的那麼兇神惡煞?感覺挺乖挺有禮貌的啊?
淩頃然傻眼了:兇殘如宴安竟然會對别人說“謝謝”?!談個戀愛把腦子談瓦特了?效果這麼明顯的嗎?宴安他這談的怕不是個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不對,宴安自己本體就是條九尾靈狐,按傳說的一千年一條尾巴來算高低得有個九千年道行。
宴安不想管理憨批下屬,轉身把檢讨書塞進兮愁予懷裡:“走了。”
兮愁予沖兩人笑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乎後便跟上了宴安。
“那兩人是誰?”
“矮的那個是朋友,高的是寫檢讨的‘槍手’。”
……敢情您老那塞了兩個紙箱的檢讨書全是找“槍手”代寫的?
兮愁予心裡正嘀咕着,跟着宴安上樓後一擡頭——高二07班門口,年級組賀主任正微笑着看着二人。
“回來了啊?”
哦嚯,完蛋了。
……
被賀主任提溜到辦公室喝了近兩個小時的“茶”後,兮愁予和宴安踩着下午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走進了廣播站。
賀主任拎起話筒,瞪了站成一排的兩個學生一眼,道:“同學們,上個星期呢,咱們學校某兩個高二的同學,逃課翻牆離校,行為極其惡劣且屢教不改。趁着這個大課間,由他們向全校同學進行這個,自我檢讨啊。希望其他同學們以此為戒。”
聽到廣播後,就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都爬了起來,教學樓裡異常熱鬧。
“哈哈哈,當着全校念檢讨……這是犯了天條嗎哈哈哈……”
“高二?是不是7班那兩個學霸啊?”
“好像是他們倆,兮愁予和宴安。”
“是這兩位大神的話,那就不奇怪了哈哈哈……”
而高二07班的衆人,一如既往地在某些方面出奇地團結。
“錄音!錄音!”
“快!這個必須錄下來!”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都靜靜,不要影響收音!”
廣播站裡念檢讨二人組并不知道此時教學樓裡同學們的歡樂,賀主任走到門口接電話,示意兮愁予和宴安開始念各自的檢讨書。
“我們倆誰先來?”
“……我先吧。”
宴安拆開兩份文件袋,粗略掃了一遍後把兮愁予的那份丢給他,自己按開了開關扯過話筒,毫無感情地開始念檢讨書,就像一個音色清冷的AI。
教學樓裡漸漸安靜了下來,原因無他——宴安膽子也太大了!上萬字的檢讨書總結下來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我錯了,但我不改,下次還敢。站在一邊的兮愁予已經要笑瘋了,而宴安全程面無表情又一本正經:“檢讨人,宴安。”
邊笑邊計劃着要搞事的兮愁予接過話筒,一邊努力壓下自己的笑容一邊拍了拍宴安的腦袋:“到我了。”
宴安擡手把自己的頭發整理好。你念檢讨摸我頭發幹什麼?
宴安靠在牆上閉眼假寐,聽着兮愁予感情充沛過頭地邊念檢讨邊給自己加戲,聽着聽着,宴安感覺似乎哪裡不太對,睜開眼看向兮愁予。
“我的同桌,宴安。他本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優秀學生,有望在明年的高考中成為省狀元!而我做為他的好朋友,在發現他逃課時不僅不加以制止,反而跟着他一起翻牆去網吧雙宿雙飛……”
雙宿雙飛這個詞是你這麼用的嗎?!
那個姓易的大學生寫了這些?宴安仔細想了想,确定沒有,這是兮愁予自己加進去的。
似是感受到了宴安的目光,兮愁予轉頭笑着沖宴安眨了眨眼,繼續用痛心疾首的語氣道:“最後還和宴安同學在愛群巷裡做了一些我們這個年紀與身份不該做的事……”
雖然知道兮愁予說的是在那條巷子裡遇上了蟲族的是,但宴安總感覺這話說的,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勁?
兮愁予還在臨場發揮,高二07班的教室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江辭盈笑得聲嘶力竭:“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這哪是檢讨,分明就……哈哈哈……就是情書嘛!”
“不愧是兮哥,膽子太大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别笑了!要收不了音了……哈哈哈哈……”
兮愁予對着宴安一頓狂吹,在他嘴裡,宴安是光是電是神話,是愛是暖是希望,是人間的四月天,是天上的太白仙……
一頓騷操作下來,宴安紅着耳朵想去捂兮愁予的嘴,低聲道:“别說了。”這人不去當語文課代表真是屈才了。
“好吧,聽你的。”兮愁予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但還是收尾道:“我決定,痛改前非,從今往後一心一意與宴安同學共同進步,成為他最優秀的同桌,保持我們之間的情誼天長地久,永不磨滅!檢讨人,兮愁予。”
之前的看病五人代表團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兩個女生的嘴角都快飛去和太陽打麻将了。
“辭姐,你笑得好像個變态。”
“滾!你才是變态!”
打完電話的賀主任看了看時間,道:“馬上課了,這次就這樣,回去上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