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休假很爽,但兮愁予還是要參加高考的。高三即将開始第一輪複習,兮愁予不得不返校上課。
“這上面不是寫的自願嗎?”宴安拎着暑期延長補基課的通知單,十分不解。
兮愁予無奈道:“讀做自願,寫做強制。說是補基不上正課,其實都在上正課,開學之後老師不會再講補基課講過的知識點……你敢不去?”
宴安仍舊不解:“敢啊,為什麼不敢?”
兮愁予:“……”
我不敢,謝謝。
第二天一早,倆人從宴安的住處出發。
宴安看着在門口換鞋子的兮愁予:“你靈力值不是8級了?有芥子空間不用?”
兮愁予一愣,看着宴安眨了眨眼:“……是哈?”說着把肩上背的兩個書包收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載體是一杖小小的純銀小九尾狐手機挂墜。
兩人在清晨的街道上漫步,等來到闵州一中附近時,早讀課都快結束了。
兮愁予和宴安就沒考慮走大門這個選項,面不改色地裝成路人從校門口走過,徑直繞到了“愛群巷”那邊的“操場側門”,輕車熟路地刷刷兩聲翻牆進了校園。
兮愁予潇灑落地,剛一擡頭:“……”
宴安緊随其後輕飄飄地落下:“…………”
真的隻是湊巧路過操場的賀主任嘴角一陣抽搐:“………………”
三人一時間都有些尴尬。
兮愁予打破沉默,道:“那什麼……好巧啊,賀主任……哈哈哈……”
賀主任幹巴巴道:“……是挺巧的啊……你倆,回來上課?”
兮愁予繼續道:“一輪複習嘛……”
賀主任回他:“回來好啊,回來上課……”
這要是以前,賀主任能把遲到還翻牆的家夥罰到哭,但知道了宴安是誰後……他快哭出來了。
兮愁予找準空檔,拽着宴安撒腿就跑:“賀主任下次再見!”
賀主任:“……”算了,下不為例。
兩個人一直跑到樓梯間,沉默地看了對方幾秒後雙雙把自己尴尬笑了。
早讀的下課鈴聲響起,強撐了40分鐘的學生們紛紛趴在桌子上補眠。高三07班教室裡的衆人也不例外,他們正要趴下,教室前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消失了許久的聲音響起:“我們回來了!”
一教室的人瞬間不困了,紛紛湧向門口:“兮哥!宴哥!”
一行人把兩人簇擁着走進教室,七嘴八舌地表達問候之情:
“宴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好了嗎?”
“兮哥你倆去哪潇灑了?現在才回來!”
“你倆不在,三哥都飄了!”
“宴哥以後還來上課嗎?”
“宴哥你能不能給我的A-001限定色紙簽個名?”
“宴哥,開小号體驗新手村好玩嗎?”
“宴哥……”
話題逐漸跑偏。
兮愁予欣賞了一會宴安在一大堆問題的包圍下越來越癱的臉,笑道:“當然會回來上課了。高中早戀生活限時體驗卡還剩一年,為什麼不用呢?你說是吧?”
宴安:“……”宴安面無表情,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周圍安靜了一下,然後齊刷刷拖長音:“噫——”這倆就是來炫并且虐狗的!
關于宴安就是A-001的事大家私下裡早就八卦得七七八八的了,再加上前後一聯系,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宴安還要繼續維持他“天殘高中牲”的人設體驗生活,也就沒人怎麼在宴安面前瘋。以前是不知道,現在想想,萬一宴安被惹毛了,他讓他們一雙手,就算加上大概率會叛變到敵方陣營的兮愁予,他們全班一起上也打不過A-001。
兮愁予和宴安返校的第二天,宴安挑了個隻有賀主任在辦公室的機會,拎着一個厚厚的文件袋走進了辦公室。
賀主任看着桌上的文件袋,隐約猜到了裡面是什麼,但還是不可至信道:“A……宴同學,這些是……”
宴安也不廢話,道:“未來一個月的違紀檢讨。”
賀主任:“……”您老還真是來包月的啊。
中元節的前一天,宴安去校長辦公室找了周校長,出來後沒一會學校就發布了通知:明天下午下完最後一節課全體回家,後天上午返校,并且禁止留宿學校宿舍。
大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中元節學校會放假——明明以往都是隻要你沒被鬼吃了就得來上晚自習,别說風雨,冰雹也不能阻止。但有假放的學生就是很開心,不需要理由。
在教學樓的一片歡呼聲中,兮愁予笑着對宴安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七月半,鬼門開。
很不巧,今年的鬼門開在了闵州一中的操場上。宴安突然發現有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也是有好處的,比如他讓周校長中元節那天不要讓任何人晚上留在闵中校園内,周校長連原因都不問就直接照辦了。
……估計是以為α軍區那天有什麼機密軍務吧。
一衆地府裡的亡魂通過鬼門,回陽間看望尚在人世的親朋好友,走出鬼門就看見那位年輕的地府之主一身閻王華貴站在操場旁建築的屋頂上,他的身旁是一身戰鬥服的A-001,腰間還挂着一塊陽間鬼差令。
衆亡魂:“!!!”
很明顯,這倆人是來鎮場子的。
準高三生的暑假約等于沒有,看着一天天減少的高考倒計時,大家都在知識的海洋裡不斷掙紮,努力地想要上岸。
不少人的手機等電子設備被家長沒收,唯一的樂子就剩幾個人湊在一起追憶往昔峥嵘歲月。
整個高三07班的氛圍格外友好融洽。就像他們幾乎是秒接受“予我心安”CP成真,還瘋狂地替他倆打掩護并瘋狂磕CP;在身處絕境時也不會将弱小的同學推向蟲族給自己争取逃命機會,而是下意識挺身而出自發地保護他;知道宴安就是A-001後也幾乎沒有影響他的校園生活,相處方式一如既往……
經過幾個星期,他們也很快适應了宴安掉馬後的一些日常操作。包括但不限于:上課時突然原地消失啊、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狙擊槍對着窗外某方向遠程狙擊蟲族啊、失蹤一個上午然後下午突然閃現在教室裡什麼的……
當然了,偶爾也會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趣事。
某天上午的最後一堂課正好是一節自習課,安靜的教室裡,窗戶推開的嘎吱聲響在筆與紙張的摩擦聲中異常突兀。衆人尋聲望去,兮愁予身旁的坐位空無一人,一旁的窗戶大開着,滾燙熱浪瘋狂向開着空調的教室中湧入。
大家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繼續低頭刷題,兮愁予則默默關上了窗。
下午第一節課是班主任老彭的課,老彭正在講台上濤濤不絕地講課,兮愁予突然沒忍住“噗”了一聲。
一教室的人都安靜地向他行注目禮。
兮愁予憋着笑道:“彭老師,我請會假出去一下。”
老彭問道:“有什麼事嗎?”
兮愁予努力繃住,道:“宴安沒帶持槍證,在隔壁省被警察叔叔給拷了,我去給他送個持槍證。”
老彭點點頭,道:“那你快去。”
兮愁予召出小九沖向X省,一路上一直在抖個不停。
小九:“……”
和小九能互通的感官的宴安:“……”笑屁笑啊!
高三07班,一群人的哄堂大笑好不容易結束,老彭的反射弧繞地球跑了一圈終于回過味來,納悶道:“不對啊?宴安同學的持槍證怎麼會在兮愁予同學的芥子空間裡?”
一群人帶着詭異笑容對視一眼,再次哄堂大笑。
也沒什麼,就是宴安把證件随手亂丢然後兮愁予替他收着了而已。以前這種“勤務兵”的職責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淩先生兼職,現在兮愁予主動接過了擔子并樂在其中。
兮愁予按着宴安發來的位置信息趕到警局,宴安正滿臉不爽地被拷在那裡,兮愁予忍着笑把宴安的持槍證遞了過去。
在确認了證件是真的,看見證件上“所屬單位:京城α軍區總部”的字樣後,警局局長誠惶誠恐地親自把宴安放了,并按着不長眼逮了宴安的小警員瘋狂道歉,生怕下一秒就接到“玉泉山來電”。
宴安不想說話,決定當一個面無表情的冷傲啞巴。
兮愁予替他開口道:“沒事沒事,這位兄弟做得很對。這件事是我們的問題……”
宴安一邊放冷氣一邊點了下頭。
都是兮愁予的錯。原因?沒有原因。
兩人被恭恭敬敬送出警局後,兮愁予終于能八卦發生什麼事情了:“祖宗,你這是幹什麼了?平時偶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那些違法犯罪的送進局子,怎麼今天自己被铐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