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門看到的是四個陌生村民,成英打量這四人,問道:“有事嗎?”
來人正是趙家四人。
門一打開,張翠芳就探頭去看院子裡,想找到阿嬌的身影。
成英看着女人探頭縮腦的動作,有些不悅,又一遍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還是王小蘭開口的,“您别生氣,我們來是來找人的,我家大侄女聽說在您們這裡。”
成英聽了心念一動,難道來找阿嬌的?她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你怎麼知道侄女是誰?”
趙自強:“我女兒,叫趙阿嬌,在不在你們這兒,村裡人都看見了!”
成英像是才想起來,“你說阿嬌啊,她是我家招來的小丫頭,在我家做工。”
招工的事傳遍了村子,趙家當然也知道,王小蘭還在家感歎過,這家人真是有錢人家,找個收拾院子的小丫頭都能給三百塊。
他們一聽成英說了頓時反應過來,阿嬌原來是逃到這裡給人當小工了。
張翠芳粗粗的嗓子大喊道:“什麼,那丫頭在你們家做工,我怎麼不知道!你把那丫頭叫出來!”
正好阿嬌收拾完,端着碗盤從主屋出來,眼尖的張翠芳立馬就看到了她,大喊着:“死丫頭,我看到你了,趕緊給我出來!”
端着碗盤的阿嬌手一抖,習慣了院子裡輕言細語的甯靜,哪怕秦時不甚喜歡她,說話都是低沉客氣,帶着上流人士的優雅。
她被張翠芳這聲粗嗓門驚的差點丢了碗盤。
她知道趙家人遲早要找過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笃定秦時能保住她面上還算冷靜,快步走進廚房裡,将碗盤放下,隻是握緊的手指尖還露出幾分緊張。
張翠芳以為她又要躲起來,伸手就想推開門進去,王小蘭在後面拉了她一把,咳嗽了一聲讓她别沖動,看人家主人家的臉色。
果然成英面色不善的喊道:“幹什麼,想闖進來!”
張自旺見這主人家臉色不好立馬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打算闖進去,就是剛剛那是我們家侄女兒,麻煩您把她叫出來,她丢了好幾天了,總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到您家啊。”這人家從院子裡看進去就知道是大戶人家,肯定是有權有勢的,他們可惹不起。
成英也不客氣,“你們在這等着。”說完就“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湊在最前面的張翠芳的鼻子差點被拍扁,嘴都要氣歪了。
成英進了院子,沉穩的讓阿嬌先去拿合同,“阿嬌,别慌,先去房裡把你那張合同拿出來。”
“嗯,我這就去。”阿嬌更像是有了主心骨。
趙家四人在門口等了半天,門才再次打開,成英沒打算在門口跟他們糾纏,把幾人放了進來,“你們進來吧。”
進來了趙家人才知道這戶人家是有多富貴,原本村裡那個富戶張大戶,村裡人都知道他,趙自強還來過他家,蓋房子的時候他來幫過忙,後來房子入住了,張大戶辦了流水席請他過來吃。
趙自強吃着酒,心裡罵了個髒話,這麼好的房子咋不是他的。
趙自強今天又看到這院子,改頭換面大不一樣,比他去鎮裡看的有錢人的大屋子都要好。
真是富貴神仙住的地方。
幾人進來就就瞧見了阿嬌,成英将阿嬌護在身後張翠芳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狠狠瞪了阿嬌一眼,顧忌着成英她壓着心裡的氣,打算把人帶回家再教訓,“阿嬌,過來。”
阿嬌沒聽她的,站在原地毫不優雅地向趙家人翻了個白眼,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
趙自強怒目圓瞪,還真是反了。
和事佬趙自旺見硬的不行,就哄道:“阿嬌,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現在在人家家裡打擾多不好。”
幾人輪番着說話,阿嬌終于有反應了,“我沒有家,趙家不是我的家,你們都要用八千塊把我賣給那個傻子了,我今天就要跟你們斷了關系,反正都是賣,我已經賣給這家主人了。”
張翠芳沒想到她竟說出這種話,氣急了就要像往常一樣上手拉人動手了。
成英往前一橫,“你做什麼,你家這丫頭前幾天招工已經簽給我們家了,以後都是賣給我們家的了,你再敢動手,我就喊警察了。”成英這番話還真有些高傲刻薄的樣子,把趙家人唬住了。
她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和人說話,不過在秦家各式各樣的人她都見過,現在學一學拿來用一下,看起來也很不好惹的樣子。
趙家人面面相觑,真賣了?這阿嬌簽了什麼合同賣給人家家裡啊?
成英甩手把合同拿出來給趙家人看,趙自強和張翠芳都不識字,趙自旺上過幾年小學,認得幾個字,看見上面什麼合同兩個字,最底下還有阿嬌簽的字按的手印,低聲在他大哥身邊說道:“大哥,好像真是阿嬌按了手印簽了字了。”
趙自強臉色一變,還嘴硬道:“什麼合同,我們不認,你再找别的人吧。”
成英冷笑道:“毀約可以啊,賠了違約金就行,幹不滿三年,就賠八千塊,不然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她這話說的硬氣,這下趙家人的臉色徹底變了,八千塊,把他們家裡掏空都沒這麼多錢。
就算是把阿嬌嫁給陳家那傻子收了那八千的彩禮,也才剛剛能賠的上這筆錢,可那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相當于白送個閨女給人家嘛。
經過這兩日的折騰,阿嬌不在,家裡的活和地裡的活把張翠芳累得夠嗆,她心裡都有些後悔答應陳家的事了。
現在又鬧出個這樣的事,把她給悔死了,這都什麼事啊!
之後無論趙家人怎麼說,成英都咬死了一句話,要想把人帶走就拿錢,沒錢人就在他們這幹個三年,幹完了才能走。
阿嬌又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根本不理會趙家人。
趙家一夥四人人隻得灰溜溜的回去了,他們不識幾個大字,心裡沒底,也不敢真鬧到報警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