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娴房間門上傳來規律的幾聲敲門聲,很熟悉,一下子就能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哥哥。”馮雨娴看馮知硯的眼神有着不明顯的幽怨和期盼,但她收斂住了,馮知硯并沒有察覺到。
“雨娴。”馮知硯放下敲門的手,“進去吧。”
馮雨娴給他讓開了位置,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她準備關上門的時候,馮知硯忽然道:“門不用關,我說完還有事。”
馮雨娴關門的手僵住了,心裡還是不能避免地涼了些。
心裡的怨氣讓她不由自主開口道:“哥哥在擔心什麼?那我要是告訴你,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了,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她把那一層薄薄的紙徹底撕開了。
馮知硯聽了她的話先是皺眉,是作為馮雨娴這麼多年哥哥的身份聽到妹妹在高中早戀的不悅,“你還是個學生。”
他的表情和話語又讓馮雨娴心裡産生了一絲希望,她說出這一番話除了有沖動的原因,還想試探馮知硯的反應,她不信從小對她那麼好的哥哥真的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
但馮知硯接下來的話又将那點子期盼打回原形。
“你應該等到畢業了正式成年了再想這些,雨娴。”馮知硯像是個擔心妹妹的嚴厲兄長。
馮雨娴扯出一抹傷心欲絕的脆弱笑容,“我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的。”哥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失去的是一份什麼樣的真摯的感情。
馮知硯腦仁發痛,兩個妹妹一個都不讓她省心,原先聽話的馮雨娴現在也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青春期的小孩都這樣嘛。
這一世有了阿嬌分散馮知硯的注意力,現在的馮知硯并不像夢裡一樣,成日煩心在馮雨娴身上折騰糾葛了許久。
甚至因為戀愛,她自己都沒有像夢裡那樣那麼執着渴求。
阿嬌要是看見這一幕,估計陰了那麼久的心情能稍微見點太陽。
這個年紀青春期的小孩說太多也不見得有用,馮知硯按下這個話題,早戀總比沉溺在那些扭曲的感情裡要好一些。
“你心裡有數就好。”馮知硯聲音很沉穩,開啟了新話題,“好了,期末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寒假你戚晟哥哥組了個局去駱山的溫泉莊園,要去嗎?”
駱山的溫泉很出名,就在滬市郊區,不少富人冬天度假的好去處。
“戚晟哥哥邀請我過去?”提到戚晟馮雨娴沉浸在失落裡的心情微微停緩了一下,腦海裡出現了從小就對自己很好的戚晟的身影。
“嗯,他邀請你過去。”
馮雨娴低下了頭,“那我去。”換個地方或許能夠讓自己這顆破碎了的心稍微得到一點修複。
“好。”馮知硯吐出一口氣,還能有心思出去玩就證明沒什麼事。
馮知硯說有事并不是借口,公司裡确實還有事等下要他過去處理一下,既然事情說完了,他便轉身欲走。
忽然,他的視線凝在馮雨娴梳妝台上的首飾盒裡,一條項鍊,小巧的月亮造型的鑽石項鍊,不大,但是模樣精巧漂亮,很有巧思。
很像是阿嬌托他找的那條項鍊。
那天之後馮知硯排查了生日宴當晚去過休息室的所有人,找了一個星期,都沒有找到阿嬌所說的月亮項鍊的影子。
阿嬌甚至畫出來那條項鍊的模樣,對照着找過了,跟馮家合作的造型師化妝師都是有長期合作的,并且馮家開的價錢極為豐厚,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做不出這種偷盜主人家東西的事。
這事查到最後也沒有個結果。
馮知硯答應阿嬌的事也沒做到,确實還有幾分失了兄長威信的尴尬。
而現在首飾盒裡的東西和阿嬌畫的圖紙上面是一模一樣的。
他的眼神太明顯了些,馮雨娴一轉頭就看見自己敞開的首飾盒裡那條項鍊,眼皮一跳。
但是哥哥應該不會認識這條項鍊,她慌張中安慰自己,但手上 依舊動作起來合上了自己的首飾盒。
“哥……哥哥,你說完了,不是還有事,你,你趕緊去忙吧。”馮雨娴不自然道。
“等下,雨娴,你盒子裡的那條月亮項鍊是哪裡來的?”馮知硯擰眉語氣嚴肅的問道,他雖從小對馮雨娴寵溺,但對她也很嚴厲,如父如兄,怎麼也不會想到從小就善良懂事被馮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妹妹現在能做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來。
“哥哥你在說什麼,這些首飾都是我自己的啊。”馮雨娴咬唇裝作不知道。
“阿嬌跟我說,生日宴那天她丢了一條月亮造型的鑽石項鍊。”馮知硯一字一句道,再一次給出妹妹主動坦白的機會。
這話說出來讓馮雨娴像個裝模作樣的小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