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秦家注資的私立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之後,阿嬌身上的傷口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人更強壯一些,加上撞擊時車子偏向副駕駛的位置,秦時并沒有太重的傷,隻是一開始猛地頭部被撞擊到導緻了短暫的昏迷。
而阿嬌的腰間,那些碎玻璃渣造成的一片傷口模糊破爛,急于開車逃離時過于簡陋的包紮讓碎片紮進了腰間更深處。
處理傷口的時候,阿嬌臉色白的像紙,秦時脫下的西裝蓋在腿間遮擋住被撕破了的短裙,也掩蓋不住虛弱和狼狽。
這樣驚險的事情到底是頭一次經曆。
阿嬌的手無意識的摳緊了扶着她的秦時,聲音低低的,“疼……”
少女的指甲掐進了秦時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裡。
男人渾不在意,另一隻大手包住了阿嬌上半邊臉,擋住了她看向傷口的視線,“别怕,一會兒就好。”
說完秦時的目光就淡淡的看向正在為阿嬌處理傷口的醫生。
地中海的中年主任醫師被他這眼神看的一抖,這小姑娘跟秦董到底是什麼關系……
手下的動作不由得更輕了,但是這傷口裡又有玻璃渣子,再怎麼輕清創的時候都要挨這股子疼痛的。
秦時按住悶痛的太陽穴,沉沉地看着手下被醫生清創動作弄得忍不住發抖的女孩。
沒想到有些人竟這麼快耐不住了。
秦時眸色黑沉,周身顯現出一種駭人的陰鸷。
中年醫生抖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接觸什麼豪門密辛,這又是車禍又是保镖的,活像□□在電視劇上演的一樣。
要是處理不好,可能随時保镖就會把他結果了。
主任醫師雖然一臉滄桑秃頂的模樣又腦補了很多,但他手上的動作依然是又快又專業,頂着秦時的壓力很快就給阿嬌處理好了。
傷口處理好後秦時便自然地放下了捂住阿嬌雙眼的手。
“秦董,傷口已經給這位小姐處理好了,48小時内傷口最好不要沾水。隔天要到醫院裡換藥,注意護理不然容易留疤的。”地中海主任表面維持鎮定地叮囑道。
聽到留疤兩字阿嬌下意識的蹙眉,這幅□□是她精心呵護的,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身上有一點難看的傷口。
“不會讓你留疤的。”秦時的聲音帶着一股安穩人心的笃定,仿佛隻要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成真。
阿嬌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撞車前秦時把自己護在懷中的場景。
抿了抿唇,一時之間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裡慢慢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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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處理完了傷口後,秦時沒有讓阿嬌回宿舍。
小姑娘身上的傷還沒好,回去學校裡沒有辦法被照顧好,他不放心。
司機沒有往老宅開,而是将車開往秦時的另一處住所。
這裡是秦時平日除了老宅之外最常住的住所之一,離公司近。
離海大也不算遠。
比起在郊區的老宅這裡更方便些。
阿嬌在醫院吃了些鎮痛的藥,傷口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人卻有些昏昏欲睡。
坐在已經安全了的車上,聞着秦時身上熟悉的厚重熏香,眼簾有些下垂,沒一會兒就陷入黑甜的夢中。
少女長翹的睫毛垂落着,唇色蒼白不複平日的生動,緊閉的雙眼顯得尤其脆弱。
回到滬市後,秦時處理過不少人,面對敵人需要一顆冷硬的心,哪怕那些人和他一樣留着秦家的血。
不說旁人,哪怕是秦時自己,更重的傷也受過。
為了利益,永遠無法想象人的心可以變得多麼的深黑。
商場上的敵人更是恨不得治他于死地。
因此他更不會對敵人手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憑着這股狠勁兒,秦時不像他爺爺,能隕落在身邊之人的手下。
秦時看着軟和依靠着他的脆弱少女,伸手在她長長的睫毛那裡輕觸了一下。
今天是他的小阿嬌救了他。
勇敢又聰明的小玫瑰。
因為藥效,阿嬌就連車停下來了都沒有感覺到,依然兀自陷入昏沉中。
後車跟着的保镖們一停下來就将前車的人保護的密不透風。
秦時沒有叫醒身邊的小姑娘,而是打開車門輕輕地将小姑娘抱了出來。
被抱起時阿嬌披在肩上的黑色西裝微微滑落了些,修長白皙的雙腿在秦時的臂彎裡白的紮眼。
黑衣的保安隊長也被這雙雪白的雙腿給紮到了眼睛,視線忍不住有一瞬的停留。
秦時黑深的眸子看向陳風。
陳風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回神,低下頭恭敬道:“秦董,您也受傷了,還是我來吧。”
“不用。”
再擡頭時,陳風隻能看到自己老闆冷淡的背影了。
陳風拍了下腦袋,這該死的眼睛怎麼那麼不懂事,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也不能怪他嘛。
阿嬌這一覺睡得深沉,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
睡醒後止疼藥的藥效已經過去了,傷口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
喉嚨很幹,整個人暈暈的,總之不是很舒服。
坐起來的時候阿嬌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了,已經換成了一身柔軟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