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或許是太突然了,遊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掏了掏耳朵。
但是令響沒有再重複,打開門就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地上還有令響剛剛進來留下的水漬,可能他們會以為剛剛隻是一場幻覺。
“他……這是受什麼刺激了?”遊醉呆呆地看着令響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明天上完課回來問問吧?”
這個情景和祝忱想象中的不那麼一樣,他以為會是大吵一架,但是很顯然令響這個舉動保留了體面。
聞畔上完最後一節課,從教學樓趕往食堂,在路上碰到了一個他想不到的人。
是令響。
“要去打招呼嗎?”聞畔其實不是很想搭理這些破事兒,他和寝室裡幾個人相處的時間遠沒有祝忱那麼長,感情也沒有祝忱那麼深。
“我去看看。”
控制權轉移到了祝忱的手裡。
“令響……”祝忱剛往那個方向上走過去,叫出了男生的名字,卻沒有叫住他。
令響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加快腳步,一下子就蹿的沒了影。
“他……”祝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歎了一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順其自然下去,大家都不想把事情戳破,給彼此留一點體面。
令響一個人回到出租房,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矛盾職之中。
他喜歡那個女生嗎?喜歡,很喜歡。
雖然相處時間隻有半年不到,但是很喜歡,讓他沉淪的喜歡。
但是到了非她不行的地步嗎?好像也沒有。
可是他現在一想到她和自己說的那段話就很煩躁,更多的是委屈和無所适從。
聊天界面上的一個一個字在他腦海裡循環播放,上面的感歎号像是一把劍插進了他的心裡。
[令響,我們到這裡就結束吧。我不喜歡你,那麼就對你還是沒有感覺,我最開始靠近你也不是因為喜歡你。是因為你的室友,他很帥,讓人看一眼就淪陷。很多話我不方便和你當面說,怕你傷到自尊,但是你扪心自問一下,你确實不如他好看,包括其他很多方面也不如他。你和他們在一起就會顯得黯淡無光,大家隻知道他們三個是一個寝室的,可是誰想的起來你呢?他們三個人很多活動也都不會帶上你,這一點你可以自欺欺人嗎?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我也不能昧着良心騙你,就這樣吧。祝你好。]
“祝你好”這三個字怎麼看怎麼諷刺。
不如他們嗎?黯淡無光嗎?但是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啊!
沒人提起嗎好像确實。
會自卑嗎?會吧。在一群比自己優秀的人旁邊,總會有點吧。
所以呢?該怎麼辦呢?
他有點不敢面對了,可是和他們大吵一架宣洩情緒,他做不到。
他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麼難堪,做人總是要留有三分餘地的。
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好不容易追到自己喜歡的人,結果到頭來和自己說她喜歡的從頭到尾隻是他的舍友,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看到他的舍友,怎麼看怎麼諷刺。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場笑話。
等遊醉他們回寝的時候,寝室裡面關于令響的東西都已經消失了,就連寝室四人群他也退了,自創的有趣詩少了一截,就此斷了。
“你們說令響這是什麼意思啊?一聲不吭就離開,幾句話就都不解釋?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就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嗎?怎麼他還要死要活的啊!還要和我們斷了關系!我們這麼久的情分呢?又算什麼?”
遊醉抓着費琛的手,指着那張已經空了床,語氣裡有些憤恨。
“或許有什麼别的情況,他不想說我們也不能逼他說。”費琛眼裡也有一些動容,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祝忱抿着唇沒有說話,道理是這樣沒有錯,但是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寝室裡面還是有一股淡淡的悲傷的氛圍。
遊醉雖然嘴上這麼吐槽,但是還是根據自己印象裡令響的課程表,去他上課的教室看了一眼,确保他沒事才離開。
本來是想上去搭兩句話的,但是令響看到他就跑。
沒辦法,他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有幾次在寝室,隔壁幾個關系好點朋友看到他們他們房間少了一個人還會問過好幾次令響。
一起去校外那家常去的燒烤店,老闆也問過好幾次為什麼那個長的乖巧人又有趣的小夥為什麼沒有一起來。
在教室裡面稍微關系好點的朋友也問為什麼最近沒見你們寝室裡那個二班的令響過來蹭課,有點想和他聊天了。
他們三個人聽到了一緻的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他人見到這副表情也沒在自讨無趣地繼續問下去,找了其他話題就岔開了。
這個年紀的友誼确實是這樣,好的時候覺得他們的友誼天下無敵,什麼大災大難都可以抵擋,差的時候仿佛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恨不得再也不見。
不過确實是這樣,世界很大,他們每天要接觸的人很多,他們之後再也沒有見過。
隻是偶爾無聊的時候,或者是其他什麼時候會突然想起來覺得有些感慨。
寝室裡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不在提起令響,和之前沒有兩樣的打鬧。
隻是接遊醉各種梗和玩笑的人從令響變成了祝忱和費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