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真的十八台大轎,隻見那擡轎女夫紮足馬步,腳尖一滑,右腳往前一勾,衆人一聲抵氣的“喝”!
擡轎女夫腰馬背一挺,肩上紅木壓實肌肉,轎身就牢牢地掠空。
走一步啊舞兩步,前走三,後走二,一步二搖出了軒雅閣。
“哇!她們的力氣好大哇!”
“子初姐姐,你說甯姐姐坐在裡面會不會暈啊,看着好高好危險呢!”
“子初姐姐,嗯?子初姐姐你沒有在聽燕兒說話嗎?”
長孫燕蹦蹦跳跳地在傅子笙面前手舞足蹈。
傅子笙看着花轎走出宮門,想着之後上官甯就要去金銮殿拜天子,随後見到長孫燕朝她揮舞的手。
“聽着呢。”
傅子笙回神,将她從地上抱起來,穩着步子往外走去,“走吧,燕兒要去看熱鬧嗎?”
長孫燕點頭如搗蒜,歡呼道:“看熱鬧!看熱鬧!”
她們來不及走去禦前,傅子笙腳步一轉幹脆去了朱雀門等花轎過去。
“好。”“燕兒送了甯姐姐什麼禮物啊?”她随口一問。
長孫燕眼睛一眨,笑吟吟地捧着兩隻手作鳥窩狀,乖巧偷笑:“嘻嘻,不能告訴子初姐姐,是秘密!是秘密哦!”
傅子笙走得吃力,将她放下來牽着手,故作搖頭道:“燕兒的秘密真多,子初猜不透啊,猜不透。”
“哈哈哈子初姐姐!”
長孫燕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她昨夜送給上官甯的禮物是什麼,還好傅子笙的好奇心不重,第二日就忘了要追問。
兩人從朱雀門看見李長年的真面目,傅子笙心道好一個白面小生、風流倜傥,頭戴簪花帽,腳蹬金縷鞋,人逢喜事精神爽。
宮轎改馬車,馬車駛進朱雀街,很快就被看熱鬧的百姓們遮擋住看不到了,傅子笙便領着長孫燕回了萱若閣。
而另一邊,上官甯與李長甯的大婚順利進行,拜過堂後她就入了新房,宮婢們擡來簡單吃食讓她獨自享用。
傍晚時分,有些微醺的李長年穩着心神進了洞房。
李府的下人端來喜酒,“請帝卿殿下與驸馬飲用。”
上官甯面容酡紅嬌美,盯着一旁的李長年。
李長年好似才從美嬌娘的震撼中回神,雙手一抖,側身接過兩杯玉液瓊漿,對帝卿道:“殿下,酒。”
“妻主不必多禮,喚我一句甯兒可好?”
李長年把頭低的更低了,不敢看她,兩隻耳朵微微一顫,紅得喜人,聲音顫抖:“是,甯、甯兒夫人。”
上官甯接過那酒,輕嗅了一口,眼神明亮,道:妻主,這酒裡加了什麼,像是有些石粉味道?”
她這邊苦惱。
李長年卻擡了頭,癡癡地看着她,‘她何德何能啊……’看呆了好一會兒,才緊張地握緊酒杯道:“夫、夫人,今日端陽,喜酒裡加了少許雄黃,添驅邪避毒之意,夫人飲下可暖暖身子。”
上官甯也聽過百姓家裡會飲雄黃酒,少喝些,對洞房也應當不妨事。
她羞澀地點了頭,當即一飲而盡。
“妻君請。”
“啊?啊!哦,好,我也喝。”李長年看着她唇邊流露的珠液,心中痛得窒息,強忍手抖将喜酒飲下。
随後,李長年讓宮婢奴仆褪下,邀上官甯上榻,親自笨手笨腳地為她寬羅裙,取珠钗,動作一絲不苟,奈何發絲勾連,扯得佳人嬌呼連連。
李長年急得滿頭大汗。
上官甯暗笑不動,見她窄腰錦帶上挂着一枚斑駁的玉蝴蝶,用手撿起來好笑道:“妻主怎麼還将它挂在新婚的喜服上?”
李長年眼神一瞥,結結巴巴道:“啊?夫人說這個?這是我與夫人初次見面,夫人見我說話讨巧,離開時親自賞我的,長年自是要每日佩戴在身上,思念宮中的夫人。”
她說的信誓旦旦。
上官甯心中一暖,與李長年眉目相對,氤氲之色漸漸模糊了眉梢。
“妻君……”
“夫人……”
我住深宮閣,君住皇城南。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城河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