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遠星将軍的。今日在會仙酒樓,她遭人下藥,險些被奸人算計,好在沒有得逞,現下趙家的人把她接了回去。你該去看看她,她被吓得不輕。”
江玦疑道:“會仙酒樓纨绔子弟衆多,阿星跟那些人向來水火不容,怎麼會到那裡去?”
“她是和一個男子在包間内喝酒,才被下藥的。那個男人……聽人說,好像是沈家的少爺?但我不是很明确是哪個沈家。”
江玦肯定道:“司州城内的沈家,隻有一個。”
“鹽倉監?”
“對。”江玦語氣稍有訝異,“沈寒松曾經任過鹽倉監一職。而且……”
“是黔川兩地的鹽倉監?”
“對。你想到了?”
“沒有,我是猜的。畢竟之前表哥的事還尚無眉目,便往這裡想了。”
“我的人已經在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一些事了。”
“謝謝。不過,你怎麼也被人下藥了?”
江玦搖頭,“到沈府查一些事,可能沒太注意,被沈家鑽了空子。還好,沒釀成大錯。”
“謝謝你,辛苦了。”她斟酌了一下,最終道:“阿玦。”
江玦心間忽然沒有那般沉重了。
他略歪着頭,道:“隻是口頭謝謝嗎?”
他話語裡掩不住的笑意。
徐虞問道:“那你要我怎麼謝你?”
“我聽說,你給母親做了個安眠香薰?”
“嗯。我聽說母親向來睡得不太好,就試着做了一下。”
江玦問道:“我也要一個,能做嗎?”
“可以啊。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一定做好。”
他餘光落到她腿上。
“我不急,你先把自己照料好……你腿上的傷,好了嗎?”
“差不多了。”徐虞重新站了起來,穩住身形,“雖然不似傷前自如,但也不會太妨礙了。我估摸着,還有一月就能好了。”
像是想到什麼,她忽然輕輕笑出聲。
“而且,我也不是用腿做的香薰,你不必擔心。”
“……”
他道:“我隻是擔心你,順道一問。”似是覺得還不夠,他又頗為幽怨地補了一句,“畢竟有些人,嘴上說着我們是朋友,但自從密林回來,除了那日來謝我的手杖外,一連兩月看都不看我一眼,一月前我去的時候,還被人用生病的借口擋在門外……”
徐虞尴尬一笑,“我當時就是不太想見你,當然了,不是惡意的那種,我也不讨厭你,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與你說話。”
“……”
“睡了。”
屏風外,那人忽然躺了下去,依舊背對着屏風。
徐虞到床邊取了被褥,推到屏風外,但下一秒便被人反推到屏風内。
“别到時候舊傷未好,新病又來。”
“我沒那麼弱。”
“難不成我弱?”
“我們都不弱。”
她把被褥往屏風外伸去一半,道:“你睡吧,我看會月亮。”
聲響就此停歇。
循着從窗子灑進來的柔和月光,窗棂之間,她仰頭望向那輪明月。
還是那麼的好看。
**
日過一侯。
徐虞依舊在院裡養傷,做着江玦要的香薰。
有了第一次經驗,她這一次做起來格外的順手,約莫再要三日便可大功告成。
防風拿着一封信進來。
“娘子,清英娘子跟染青娘子的信到了,娘子可要過目?”
自從徐虞一手包攬了堂内一切藥材所需的銀錢,兩人每隔十五日就會給徐虞來一封信,細緻地将銀錢去向,所購藥草标明清楚。
不過徐虞一般都沒有看。
她道:“放那吧。”
防風勸她:“娘子,這信還是拆開看看吧?”
徐虞專注地看着鍋裡被熱水擁簇的藥草,道:“不了。”
防風見她實在沒有興緻自己去看,望着手中信件思慮再三,最後自己拆開來。
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後,她眉頭緊蹙目光落在筆墨一處,來到徐虞身邊,把那信件鋪展開來。
“娘子,司州雖遠海,海草價昂,但也不至于這麼離譜,半斤頂破天也就七百文錢,可是你看,她們這裡邊寫着,購置海草半斤花了九百文錢,這怎麼可能,擺明了就是欺騙娘子,偷偷吞錢。”
徐虞看着那份單子,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可能最近市價漲了。況且她們之前為了購置藥材,花光了自己的積蓄,這樣做……也算情有可原吧。”
防風為她抱不平:“可是娘子這般待她,她們怎麼能反過來坑害娘子。”
話畢,她回到屋裡,拿出以往寄來的幾封信,除了她們寄來的第一封,餘下的都一一拆開。
“除了第一封沒有問題,餘下的每一封,都有一道藥材價錢與市價不符,有的甚至遠遠高出了四百文錢!”
徐虞看着那堆信紙,垂眸沉思。
還未表态時,天冬着急忙慌地趕來。
她氣喘籲籲,但也顧不上休息。
“娘子,不好了。安康堂……安康堂出事了。”
徐虞立即起身。“什麼事?”
“官府說,安康堂把人給害死了,要來問娘子的罪。人……人已經到江府了。怎麼辦啊娘子,主君現下不在府裡,我們要怎麼辦?”
“别慌。”她安撫着天冬,“他們有沒有說是害了誰?”
“聽說是……沈家的少爺,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