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呼吸慢慢平穩,霍清淺知道她已經睡着了,一旁焦急等待的芷蘭趕忙伸手,二人輕手輕腳的将霍卿榮抱回床上。
霍清淺看着霍卿榮手腳上的傷口,很是心疼,取出一旁的藥箱,替她将碎片清理幹淨,然後仔細上了藥。
芷蘭跟着忙前忙後,眼看霍卿榮睡熟,自責的抹了抹眼淚,小聲說到:“都怪我不好,沒看好主子,這魇症明明已經好久不犯了。”
替霍卿榮掖好背角,霍清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怪你,皇城承載了阿榮太多過去,她大抵是睹物思人了,你把光明香點上,便去睡吧,今晚我陪着她。”
“好。”芷蘭換了一個錯金銅博山爐,點上了光明香,然後默默退出去。
這夜,屋子裡點了一盞小燈,燃着香,霍清淺整夜清醒着,時不時安撫着偶有驚醒的霍卿榮。
天未亮時芷蘭來過,霍卿榮睡着,霍清淺歪在床邊也睡着,隻好悄悄出去。
早膳時來過,依舊未醒。
正中午時,芷蘭再次就蹑手蹑腳走進來,正想叫醒霍清淺讓她回去好好歇息,卻對上了霍卿榮睜得大大的雙眼,驚喜道:“主子,你醒啦。”
“醒了?可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一會。”霍清淺立刻驚醒。
霍卿榮坐起來,看了看自己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雙手,轉頭又看到自己宛如被盜賊洗劫一空的屋子,空氣中還殘留光明香的味道,雖然沒有昨晚的記憶,但是也清楚發生了什麼。
霍卿榮搖搖頭:“沒事,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沒有不舒服就好,”霍清淺看她情緒不高,便撿了句俏皮話寬慰她:“隻是思朝閣掌櫃怕是要不舒服了,你昨晚摔碎的東西可是閣裡好幾年的收益。”
霍卿榮笑笑。
芷蘭倒是在旁邊一拍腦袋:“哎呀,忘了,思朝閣那邊早就來信了,說那個太子一早就到了。”
霍卿榮特地看了一眼霍卿淺,見她表情沒什麼變化,便說道:“讓他等着吧,我們先用午膳。”
陪霍清淺吃完了中飯,霍卿榮不緊不慢的去往思朝閣。
依舊是三樓雅間,那個冷臉抱着劍的侍衛。
霍卿榮吩咐芷蘭領着公儀素書去别處歇息被遭到了拒絕,卻也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閣中也有打手,律子政在這裡死不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律子政打開門,将頭探出來,霍卿榮瞧他一眼,律子政心領神會,便對着公儀素書說到:“你跟這位芷蘭姑娘先去别處坐坐,我同霍姑娘有事商讨。”
“先生,請。”芷蘭恭敬十足。
公儀素書皺着眉看着律子政胳膊肘外拐,三人态度強硬,隻好跟着離開。
前腳人剛走,後腳律子政将人迎進來,“砰”得關上門。
“總不能說今日要叫我挨打,才将我這侍衛支開吧?”律子政好奇的問。
霍卿榮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個:“不會,不過确實要勞煩你動動手。”
“謝了,我四體不勤,武功也不會,我還是将我那侍衛叫回來吧。”律子政作勢要走,這就要将人叫回來。
“這個人你要是打不過,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為止也可以。”霍卿榮仍舊賣了個關子,淡淡威脅到。
“交易?”律子政疑惑,走了回來:“我們之間何時有的交易?”
霍卿榮沒回答他,隻是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自己想。
律子政想,自然便隻是能想到昨晚沒得到答案的問題,看霍卿榮這扭捏着不直接回答的樣子,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問到了實處。
想到這,他莫名有些高興,好在自己倒是還剩了個好皮囊,想着便挺直了身子,再一次問出那個問題:“難不成霍姑娘欽慕于我?”
霍卿榮陡然嗤笑一聲,讓他想,他便想出這種東西,隻好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認真回答:“臣女隻是想要皇後之位。”
律子政無奈搖搖頭,答案雖然是意料之外,但是讓他意料不到的卻是眼前的女子,倒是貪心。
這回便輪到律子政笑着沒說話,這樣的交易,她先主動開口已然落了下風。
霍卿榮自然也知曉這個問題,但是她不在意,仍舊添加着籌碼:“我,以霍府上下,這思朝閣助你即皇位!”
“然後你隻需要一個皇後之位?”
“是。”
這交易聽來于律子政百利而無一害。
他是太子,可他生母非善終,自此他便得了立明帝厭棄,一旁又有深得朝臣支持的二皇子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