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把蔣生問住了,他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話來,連帶着律子政也尴尬起來,作為曾經東平人,戍邊大軍為什麼不順手解決了虎威律子政自然門清:“戍邊大軍...大抵是騰不出手來吧。”
“嗯?”霍卿榮不解,疑惑地看向律子政,見他面上一陣尴尬,突然想起來川谷關外就是東平,不由嗤笑一聲:“呵,原來是怕老東家,想來也是,東平,确實很強。”
東平軍隊的實力全天下都有目共睹,戍邊大軍早就自顧不暇,不過虎威此舉無異于與虎謀皮,要麼真的是膽量過人,要麼就是背後有所依仗。
霍卿榮想到這,不由看向律子政,發現他也正看過來,想來也是明白了這一點。
先不論是何緣由,想要攻下虎威還是得親自去了解了解情況,風鳴寨的喪事未完,城無的人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出山,公儀素書武功再強也隻是一個人。
律子政的心中一陣苦笑,看向一旁的霍卿榮,與她的交易還真是沒一個簡單的,想要盡快攻下虎威,還需要大批人馬:“林川如今可用的守軍有多少?”
話一下就又問道了點子上,蔣生這回支支吾吾倒是能答上來,隻是生如蚊蠅:“眼下可,可用的,可能不......不足百人。”
看着律子政快要噴火的視線,蔣生急忙解釋道:“越州大多的青壯勞力都被征兵征走了,咱們林川的守軍本也不多,而且,馬上,就快,秋收了。”
他們談話的間隙,霍卿榮已經吃飽了飯,眼下正悠閑地品着茶,像是看戲似的看律子政一會變一個臉色。
“殿下若是不急,等秋收一結束,我立刻将人手從各縣調回——”
“不必了,我想想别的法子。”攻下虎威重要,可林川的百姓不能不顧,他們日子本就艱難,律子政看霍卿榮一臉輕松,憤憤不平地低頭劃拉幾口飯,冤有頭債有主,虎威位于川澤郡,想要兵看來還是得去刺史府。
“殿下,哥哥,外頭又有一封信。”蔣生的妹妹在他們談話之前就出去了,眼下手裡拿着一封信在門口躊躇。
律子政招招手示意她進來,信一拿到手,入眼就是信封上那一朵牡丹花,隻不過這次,是一朵未開的花苞:“芷蘭又給你來信了。”
霍卿榮瞥見信封上的花,毫不在意地笑笑:“你看吧。”
“好嘞。”律子政得了她的首肯,迫不及待地将信打開,霍卿榮從來不白笑,這信裡肯定有好東西。
信一拆開,律子政就疑惑道:“不是芷蘭?”
芷蘭的字迹适前剛見過,娟秀的字體和她本人一樣乖巧可愛,這封信的字體卻很潦草,筆畫相連,剛勁有力。
大緻看了一眼信的内容,律子政面色古怪地嘀咕一句:“還不如叫謝兄來看呢。”
“嗯?”
“你自己看吧。”
信被遞到霍卿榮手上,片刻後,霍卿榮冷笑一聲:“蔣大人,還勞煩您去将我們的馬喂喂,我們休整一下先去一趟刺史府。”
蔣生點點頭,很有眼力見的沒有多問。
“你也出去。”霍卿榮面色不善地看向一旁早就用完膳抱着劍閉眼假寐的公儀素書。
公儀素書充耳不聞,巍然不動,還是律子政再三勸說,他才狠狠瞪了一眼霍卿榮後憤然離席。
眼下沒了别人,律子政麻利起身坐到霍卿榮邊上,湊近她耳朵小聲問道:“這虎威也有熟人嗎?那個風大當家和他是什麼關系啊?謝良人知道嗎?那虎威咱還用打嗎?這婚宴我能去看看嗎?”
一連串的問題接二連三像林間的一窩鳥驟然被人全關進一個籠子裡,然後這籠子被挂上了霍卿榮的耳朵。
“坐回去。”
“哦。”律子政這才注意到霍卿榮的面色很不好,但是一時又想不明白,試探性地又說了一句:“你要是不開心,這婚宴咱不去就是了。”
霍卿榮沒理會他的異想天開,極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摔點什麼的沖動。
信上說,虎威正在籌備一場婚宴,而且廣發請帖。
但是奇怪的是,婚期未定,新郎新娘也不知是何方人士,連個姓名都沒有,唯獨說明了,虎威的聘禮極多,幾乎将這些年打家劫舍的半數财寶都算了進去,送往的地方是風鳴寨,而且送聘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律子政看着霍卿榮嚴肅的臉色,回過神來:“照這信上來看,求娶的是風靈煦?新郎既然未說名姓,想來便八成不是虎威的當家人林成。”
霍卿榮此時心情已經平複了下來,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将最後一點茶水飲盡。
律子政隻想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