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的想象力可謂是非常豐富,所以這位女老師越想臉色越是精彩紛呈,甚至已經腦補出了一出狗血的校園劇。
仔細看看這男生長得挺帥,看着也不像是那種會搞事情的學生啊。
“你……”言牧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位女老師似乎已經站在門口很久沒有動過了,轉過頭一看,就正好注意到了女老師奇怪的臉色,“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誰知那女老師居然立馬換了一副深沉的表情,語重心長的像教育一個學生教育言牧:“這位同學,我不管你跟傅老師有什麼私人恩怨,首先,你把手機帶來學校就是非常不對的,違反了校規校紀,這樣吧,手機我先沒收了,你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
言牧:“……”她到底是腦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隻見那女老師邊說着就邊踩着高跟鞋朝他走來,看那架勢的确是不把言牧手機沒收就決不罷休的模樣。
“你先等等!”言牧被驚的條件反射地彈了起來。
“快說,你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
言牧:“???”不是這位姐姐你這麼看着年紀輕輕溫柔似水的一張口這麼彪悍啊!
這氣勢這嗓門跟前兩天遇到的那個滅絕師太很有一拼。
短短幾秒間,那位女教師已經雙手環胸站在了言牧面前,借着高跟鞋的優勢,勉強能跟言牧平視:“再不說我們就先去政教處找陳主任喝喝茶了。”
言牧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決定先回答她的問題:“……高二七班,班主任傅思延。”
女老師眉頭皺的老高:“你是傅老師班裡的?”
言牧機械性的點點頭。
這女人太恐怖了,想解釋都找不到機會。
“言老師?你怎麼還在這?差不多該去通知你班裡的學生去參加升旗儀式了。”路過的陳國偉從門口探了個頭進來問。
女老師聞言猛地回過頭:“陳主任?!”
“啊,張老師跟言老師聊天呢?你也差不多去叫你班裡學生參加升旗儀式了啊,新學期第一次升旗,别遲到了。”陳國偉還當兩人就是在正常聊天,随口道。
女老師快速地瞄了一眼言牧,語氣裡的震驚藏都藏不住:“不是,等等,你叫他什麼?”
“好的陳主任,我現在就去。”言牧拿起手機就往外走,心裡簡直要對陳國偉這個大救星感恩戴德了。他走了一半又想起什麼,回頭對女老師說了句:“那個張老師回見啊,咱有空再聊。”
說完他就從陳國偉和門的縫隙裡穿過,腳底抹油似的跑了。徒留陳國偉和那位女老師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呃……他,這個……言老師是學校前陣子新招的老師,還沒來得及正式向大家介紹,不過剛才看你們貌似聊的挺融洽的?”陳國偉雖然也感受到了空氣中尴尬的氣息,但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選擇了比較委婉的方式。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沒錯,我們嗯……确實聊的挺融洽的。”女老師幹笑着說,實則已經在心裡為自己反複鞭屍了無數回,但表情管理還是得到位,所以她硬着頭皮順着陳國偉給的台階下,“但是他剛才跟我說他是傅老師班裡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主要是剛剛陳國偉對那位言老師說的也是“通知你班裡的學生”,難道他也是班主任?那為什麼又要說是傅思延班裡的?他是班主任那傅思延又是什麼?
不過最最重要的還是這人怎麼不早說他是老師!!!尴尬死了!
——顯而易見的,這位女士絲毫沒覺得是自己沒給言牧這個機會。
“哦,是這樣,他是七班的副班主任,學校安排他協助傅老師的工作的。你也知道,傅老師這個人太優秀,經常要出差去外地開會講課什麼的,又當班主任,多少會有點分身乏術。”陳國偉解釋說。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謝謝主任,那我也先去班裡通知學生了,陳主任再見!”女老師一口氣說完,也忙不疊地跑路了。
“她為什麼要謝我?”陳國偉對此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十分不解地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腦回路都這麼清奇的嗎?”
而此時,熱心市民傅思延還在醫院應對大媽的滔滔不絕的提問。
或者說,查戶口。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長得一表人才的,打扮也體面,車也看着不錯,肯定事業有成……”查戶口大概是這個年紀的大媽的通病,一張口就是現實到經常讓人破防的問題,關鍵是不回答又不禮貌。
“……我是老師。”傅思延面無表情地回答。
“老師好啊,工作穩定,掙的……”說到這大媽卡殼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接上了:“應該挺多吧?”
傅思延:“……還行,夠花。”
大媽一聽,對眼前這個不僅送她來醫院還陪她做檢查挂水繳費的小夥子更加贊賞了:“今年多大了啊?”
傅思延默默看了一眼大媽正在打的吊瓶,目測還有大半瓶的樣子,如果她的家人再不來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是走不了:“……26。”
大媽操着她那不知道是哪裡的口音,激動的唾沫都快噴出來了:“這麼年輕!找沒找對象哦?我小女鵝也還沒找,長得可标緻喽,而且也系當老師的,你們倆肯定很合滴來!要不要介紹你們倆認私認私?”
傅思延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退:“……”
果然,最關鍵的問題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于是,做人一向來實誠基本上不說謊的傅思延這次終于崩不住了,一本正經的撒了謊:“多謝好意。但是我已經結婚了。”
大媽聞言,滿臉的遺憾,卻沒有打算停下:“有娃了沒?媳婦長得好不好看?姓什麼哦?哎呀,肯定和你很配。”
傅思延活了26年,還是第一次接受這種奇葩的盤問。
“怎麼不說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