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太相信,千萬個念頭,飄渺不定從她腦海飄過去,她卻一個都沒抓住,良久,沈清嘉道:“沒有兌現的諾言,通通不作數你什麼時候做到了,再來說吧。”
說完,像是有些逃避似的補了一句:“我現在是真的餓了,我先去找點吃的,說完轉身離去。”
趙承策見她慌忙逃竄的背影,心中知道,第一關,自己算是過了。
不久,沈清嘉帶着幾個摘來的青白色果子回來了,她洗幹淨後,遞了一個給趙承策。
兩人心有靈犀,都沒有提片刻之前的對話。
趙承策默不作聲的咬了一口果子,意料之中的難吃。但他很珍惜的全都吃完了。
沈清嘉則愣愣地把玩着果子出神。心底總有一絲不自在。
趙承策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出言道:“一直待在這個地方也不是辦法,這裡大概是太隐蔽了所以我的人沒有找過來,再歇息片刻就出去吧,那些刺客想必已經散了。”
沈清嘉點點頭。
他們兩人在這一方小桃源裡安穩平淡,可外面因着甯國公府公子失蹤,已經鬧翻了天。
甯國公府自不必說,早就打發了人尋找,連陛下也已經被驚動,派遣人手去搜尋。
與外面沸反盈天,喧鬧着找人的喧嚣不同,遠在百裡之外,京城五皇子甯王府邸,正一片阒寂。
重門深戶阻隔了熾烈的太陽,正午時分甯王府的密室裡卻一片陰暗。
燈火昏暗的密室裡,跪着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他跪在蒲團上,眼前的香案上隻供奉了一張牌位,再仔細一看,那牌位竟空空蕩蕩,沒有刻一個字。
那男人有一張異常精緻的臉,卻被明滅不定的燭火投上條條暗影,愈發顯得難以捉摸。他擡眸,眼瞳不是純黑,稍帶着一種淡淡流動的金色。
逐月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沒有說話,默默等主子做完每日必做的事,跪在這張無字牌位前忏悔。一炷香的時間到了,逐月收拾好心情才開口提醒:“ 殿下,時辰到了。”
甯王起身,僵麻的膝蓋不由自己支配,他沒忍住踉跄一下,卻擡手制止逐月前來攙扶的動作,他略停頓一會,随即鎮定的走出這間昏暗的密室。
逐月緊跟在他身後,膽戰心驚地彙報:“殿下圍場的消息傳回來了,咱們安排的行動失敗了。”
甯王握緊拳頭,本就不虞的面色愈發鐵青,他擡起手揉了揉眉頭,聲音是掩飾不住的疲憊:“既然失敗了,那就别回來了。”
“殿下放心,他們都懂規矩。”
甯王重又睜開眼,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他面上重新戴起溫和的笑容,與之截然相反的卻是口中吐出的話:“你去問問逐日,到底要我再給他多少機會,他才能把這件事辦成。”
逐月深知這是主人發怒的前兆,她立馬恭敬的跪下,試探着開口:“那個甯國公府世子也不是等閑之輩,我們好幾次的行動都被他提前看穿,上一回還驚動了聖上,底下人辦事不得不收斂一些,這個人的确不好對付。”
甯王略思索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之前是我想錯了,對待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的确不該用刺殺這一招的。”說着,他笑了起來,“不過,我已經有了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