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在吟唱:
幾千年前,皇帝手持六芒星,與祥獸定下永生的誓約。
你賜我力量。
我予你榮華。
自此,
戰火不再,伽蘭的輝煌世代延續。
……
【伽蘭主城外】
“海恩斯公爵,你覺得會是哪位殿下呢?大皇子?還是二皇子?”
問這話的人,是霍爾公爵,而被他詢問的對象,身側帥氣的金發同僚,此時隻是靜靜站着,并未有搭理他的意思。霍爾公爵也不介意,也沒想從他那得到答案,自行補上了回答。
“我大概是問了句廢話,畢竟,對你來說,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一樣。”他想想,笑了出來,花白胡須都多抖了兩下,“哈哈哈,還是有的,至少頭發顔色不一樣。”
他的笑話,很冷。
冷得他周遭的人,瑟瑟發抖,卻又不約而同如小雞啄米般點起了頭。
海恩斯公爵耶,戰功赫赫的帝國騎士總團長,多方勢力的重重重點!拉攏對象,除此以外,他的優越外表,比起他戰功來也毫不遜色,二者加在一起,讓他們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總而言之,他就是伽蘭的保護神,也是伽蘭未婚女子最想嫁的夫婿第一名。
咳,咳。
他們是嫁不了,但家裡閨女可以上啊。
“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衆人瞬間收起多餘的心思,齊齊擡頭盯住了前方懸浮了三天三夜,如鏡子般的巨大水幕。
水幕後,是一場試煉,而通過考驗的人,将是闆上釘釘的帝國皇太子。
此刻,平靜的水面宛如被投入了一顆小石頭,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頻率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到達某個極點時猛地裂開,有着一頭顯眼綠短發的人……被從裡踹了出來???帶着一臉茫然和一身荊棘,直直往下墜,摔了個實心的屁股蹲墩兒。
黑利侯爵“愁”出了滿臉的褶子花,“哎喲,大皇子殿下還好嗎?怎麼就不小心摔出來了呢?”他站二皇子,大皇子越狼狽他自然越開心。
大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不服了。
“你——!别高興得太早,二皇子也不一定成呢。”
“哎呀,至少不會像……!!!”
他蔫了。
他的主子,對話中的另一位主角,紫發的二皇子,在水幕平靜下來前,以同樣的姿勢被“送”了出來,并且砸到了還未起身的大皇子身上。
一時間,兩皇子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此時,高台上的皇帝走了下來,而候着的侍從也反應過來,沖過去,把兩人分開,清掉他們身上的荊棘,緊趕慢趕地,終于趕在皇帝走到跟前時,讓兩皇子有個打了勝仗歸來的英勇樣,而不是兩隻可憐兮兮的落湯雞。
皇帝與兩皇子同框,身份上雖是父親,但一頭慵懶的墨綠長發,年輕又妖娆,說是他們的美貌兄長也不為過
“辛苦了,我的孩子們。”
“……父皇。”
兩皇子的臉,同時不甘地别往一側。
“别灰心,這隻是一次失敗,并不代表你們被否定了,神獸大人隻是想看到,你們更加堅定的信念,才敢把帝國的未來……”皇帝停下來,擦掉落在臉上的水滴。
在他要接着往下說時,水漬從指腹剝離,重新彙成水珠向上飛去。
他的頭頂,那面本該消失的水幕,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它隻留下了一面普通門大小,卻更為精緻繁華的拱門水幕,而散去的部分,則是重新彙聚起來,相互穿梭、粘連,構成了一架連接水幕和草地的水色階梯。
所有人先讓開了。
“皇太子要出來了?”相比水幕剛才的高冷,衆人都相信,等會兒出來的必是被神獸選定的皇太子,“可是……”
兩皇子,不都在這嗎?那……出來的是人,是鬼!???
“難道是……流落在外的皇子?按理說,隻要是陛下的血脈都能參與這場儀式。”說這話的人,看着坐在最前頭,被美貌侍女包圍的人,眼裡的一分懷疑變成十分确信,“是那位陛下的話,還真有可能。”
霍爾公爵聽得開懷,再次和身邊人搭話,“海恩斯公爵,你說,要是爬出來個穿開裆褲的嬰兒,你的想法會不會有改變?”
“可惜,你猜錯了。”
這一次,海恩斯公爵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位黑發青年從中走了出來。如人偶般精緻的臉龐,像藤蔓似的纏繞在右腳腕處的金環鈴铛,在衆人屏氣的炙熱目光中絲毫不怯,從容、規律響起清脆的撞擊聲。
這一刻,即使他隻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也沒有人懷疑他,不是在宮裡被嬌慣長大的小皇子。
當他踩上草地,以他赤裸的雙足為中心,一簇簇嬌豔花骨朵接連綻開。與此同時,瞬間爆開的水幕,也化作鑽石般的薄霧籠罩着他。身後的廣袤森林也為他奏響了歡迎曲:熊獸響徹大地的吼叫,飛禽拖着華麗的尾羽在森林上空盤旋、鳴叫……
他轉回頭朝皇帝走去,侍衛和騎士一驚,拔劍沖上來。
可黑發青年沒有停下來,甚至沒有慢下來,可在上位者沒有發話前,他們也不敢傷害這位陌生的皇太子,隻能步步退讓,直至海恩斯公爵出手,把劍架在他纖細的脖子上。
“嘶!”
黑發青年側頭,舔舐食指上的血滴。
“公爵大人,大庭廣衆下倒也不必如此心急,等我安頓好自會差人來請大人。”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姿态,看向一旁嚴陣以待的魔法師,“來吧,不是要檢查?”
海恩斯公爵讓開位置,魔法師二話不說,對着黑發青年撕開血緣卷軸。
一陣藍光閃過,黑發青年跟前出現一個幼兒版的他。小黑發睜開眼,朝海恩斯公爵爬去,就在衆人頭腦風暴,推測公爵幾歲就能讓人懷孕時,他給公爵來了一腳,之後才180°大轉彎,拐向此時唯一一個坐着的人,伽蘭的皇帝,并在碰到他鞋面時化作缤紛的彩帶。
“哈,哈,哈。”魔法師讪笑,“卷軸指向的,應該是陛下無誤,而海恩斯公爵……”
他瞥向被踹的海恩斯公爵,又望向臉上看不出情緒的黑發青年,“可能是因為,被施術者當時某種意願太過強烈所影響了。”
“哈哈哈哈哈!”皇帝笑彎了腰,“膽子夠肥,不愧是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