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妻子？”

“你好奇？”

“……當然，公爵大人的情史，那可是社交界最熱門的話題。”卡希爾笑了笑，“不過，連公爵身邊騎士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必也不能了解了。”他也不是沒看到了菲奧娜吃鲸的表情。

海恩斯停下來，拽着他轉身走向來時的路。

“去哪？”卡希爾問道。

“回公爵府，你不是想知道。”海恩斯看了眼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你要不介意明天變成談論的焦點，我倒是也可以在這裡說。”

他坦蕩得，讓卡希爾無言以對。

“我還有東西要買。”

“買什麼？”

“……能讓我，凱瑟琳光彩照人的東西。”卡希爾想快速過掉這話題。

可惜，海恩斯不允許。

“凱瑟琳，你說。”

剛追上來的凱瑟琳……：她到底招誰惹誰了，剛打趴一個小Boss，現在公爵VS殿下，她該選哪個？按理說公爵聽殿下的，但公爵又是她頂頂頂頭上司，得罪了也得喝一壺！

“凱瑟琳，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菲奧娜團長給她解圍了。

“這個啊……”

凱瑟琳把手中的小盒子遞給卡希爾，“這和殿下想要的風格不同，我覺得應該是想送給某個人的，所以特意從那堆裡拿了出來。”

卡希爾接過後，沒有打開，直接往海恩斯懷裡一丢。

“這個，給你了。”

“耳釘？”

盒子裡的，是那款被誇華麗的耳釘。

“可惜了。”卡希爾拿起耳釘湊上去，摩挲着找不到洞眼的耳垂，“回去改成個袖扣也……”他突然想起什麼，收回了手。

“挺好的。”

海恩斯望着他，嘴角勾了起來，此時，阿帕爾終于找到了空隙。

他從路燈柱子後出來，一路小跑，來到凱瑟琳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邊說邊把她拉離那兩周邊彌漫粉色泡泡的人，“凱瑟琳，不是約好大家要一起去看維爾，你還站着做什麼？”

走到路燈旁，阿帕爾又拽住某人的後領，“阿特，你也是！拖拖拉拉做什麼。”

“不——！！！”

“放開我！！！我不要凱瑟琳！！！我要和殿下在一起——！！！”

阿帕爾……

“還覺自己不夠醜？”

……阿特一言不發，靜靜地被拖走了。

“菲奧娜，我還有事，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海恩斯把工作吩咐下去，支走最後一個電燈泡，強行把卡希爾帶去了公爵府的圓形展廳。

卡希爾一邊走，一邊欣賞牆上挂着的大幅畫像，路過幾次，但他是第一次進來裡面。

“這些是……？”

“曆代的公爵和公爵夫人。”海恩斯解釋了下。

畫像中的女性，或者說是公爵夫人，無一例外是各式各樣的大美人，或明媚、或端靜、或狂烈……而公爵，則長得毫無驚喜，和他身邊這人相似，尤其是那頭耀眼的金發。

“你家這基因也真是頑強。”

海恩斯笑了聲。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此時，卡希爾走到了最後，在一幅黑發美人的畫像前停下了腳步，疑惑地仰頭望去，“這是你母親？和你長得……”

“挺像的？”

海恩斯接了話。

卡希爾斬釘截鐵地搖頭。

“不！毫無關系，你一點也沒遺傳到她的美貌。”

“你說得沒錯，而且，硬要說像某人的話，更像是曾經的阿黛爾皇妃。”海恩斯拉着他在中央坐下，“因為這畫裡的人，不是我母親，而是你，曾經的十五皇子，因為畫師是根據你幼時的模樣畫的，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你母妃。”

卡希爾望着他，腦子開始打結，并且升起一個離譜到他都不敢說出口的猜測。

“……我是公爵？”

“……”

“不是的話，那——我是公爵夫人，誰的！？？？”

“我的，你旁邊那幅畫像，挂的是我。”怕他理解錯，海恩斯看着他又強調了一遍，“你和我，是經過伽蘭婚姻認可的配偶，而且，你父皇也是知情的。”

卡希爾護住胸口，一副誓死要維護清白的模樣。

“你别亂說！我哪時候嫁給你了？”

“十五。”

卡希爾一愣。

“……十五年前？”

“不是。”

海恩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我第一次從邊境回來的時候。”

當時，他被帶回家後，就被送去了邊境，幾年後，才再次被送了回來，可那時候他才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救下他的卡希爾，就死在了高塔的一場火災中，屍骨無存。

卡希爾埋在哪，沒有一個人知道。

可當他問起十五皇子，卻隻找到一片荒蕪的墓地，雜草叢生，墓碑被遮掩了大半，撥開也隻能看見上面孤零零刻着的“十五皇子”四字。

要說他對卡希爾有多少感情，不可能，但看到這總覺得悲涼，于是他以報答救命之恩的請求向皇帝求娶了他，并且把他的墓搬到了公爵府，他報答不了他，但至少能保證，隻要他還活着，他的墓上就有花，有貢品，有他來過人間一趟的證據。

“菲奧娜知道，府裡的人也都知道，隻是，但他們認知裡，公爵夫人早就去世了，就算記得這個名字也隻會以為是同名。”

“我當時并沒有想救你……”

“可惜，你确實救了我。”海恩斯牽起他的手一吻，“我的夫人，你還有問題要我嗎？”

“别亂說，我不承認。”卡希爾甩開他，在褲子上胡亂擦拭起來，“公爵也不能亂耍流氓，看在你給我上貢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占的便宜了，但以後就算了，就當沒這回事。”

他站起來。

海恩斯立刻攥住他的手。

“夫……”被卡希爾的目光威脅，他迅速改口。“殿下，你去哪？”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