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踩了戴維德一腳,讓自己從他攝人心魂的眼睛裡逃出來,他還在盯着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視線有多麼炙熱,讓人想要逃避。
總之,徐汀沒出息地跑掉了,因為她第二天還有課,卡洛兒不得不送她回公寓。
卡洛兒不知道徐汀和戴維德之間發生了點什麼,不過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變了,戴維德這人居然會主動幫徐汀開車門,還把她的墨鏡塞到她手裡。
等等,徐汀的墨鏡不是好好待在她的包裡嗎?
卡洛兒滿臉疑惑地看着戴維德,這個人的動機很可疑啊。
卡洛兒隻能短暫地停在公寓樓下,和徐汀住在同一棟樓的賀東正巧從超市大搶購回來,看見徐汀從一輛豪車上下來有些驚訝。
賀東正想把有關工作的一些信息發給徐汀,他們這學期合作一個項目,關于腦科學和心理機制作用的一項研究。
徐汀需要用數據進行假設性檢驗,而賀東需要一些理論支持,他們各取所需,如果隻投入大項目的研究,他們根本拿不到獎學金,在學科項目之外,強強聯合的人多了去了,這算是擺在明面上的潛規則吧。
徐汀這是什麼回事,被資本主義收買了?他們倆短暫的革命友誼這麼快就到盡頭了嗎?
賀東隐隐約約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戰,很多人都想和徐汀合作,而徐汀和他當時一拍即合,得知雙方的研究領域後,馬上找教授商量了一下可行性,小項目就敲定下來了。
即使這個項目不算是新研究,但是他們能一開學就意識到光靠着教授給的那點資源根本不夠他們成長的,這是一個進步,教授還是樂于幫他們引薦一下别人。
所以賀東和徐汀被破格允許參加下個月腦科學理論的國際會議,懷特教授提前跟威爾士教授打過招呼,那老家夥不情願地答應了。
“卡洛兒,這是賀東。”
卡洛兒愣愣地看着賀東,把賀東臉都給看紅了,她附在徐汀耳邊說:“wow,bad guy,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徐汀也悄聲地說:“應該是沒有的吧,一天泡在實驗室,沒見過幾個姑娘。”
卡洛兒聲音洪亮地說:“我想和他約個會。”
……
賀東聽見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最後還是在卡洛兒猛烈進攻下把手機号碼給了她,兩人還加上了微信。
對了,卡洛兒可是有微信的人,人家玩這軟件可溜了。
徐汀拎着自己的包上樓,打趣着賀東,“賀東,你覺得卡洛兒怎麼樣?”
賀東繼續紅着臉,“她可能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對了,我打了你幾個電話,你沒接。”
徐汀悻悻地道歉,她那時和戴維德在……互相毆打對方?
等她出完氣後,賀東已經打了三回電話了,她的确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的。
倆人登上電梯,賀東住在她的樓上,今天把任務分配好後他就跑到樓下敲了敲徐汀的門,結果沒有回應。
但是他仔細湊近她的門,聽見裡面好像有些翻箱倒櫃的動靜。
賀東仍然有些疑惑,有些留學生喜歡合租,但是徐汀這麼久都是一個人住,也許她的朋友來了也說不定,他還是問出口,“今天你家裡有人嗎?”
徐汀皺着眉頭,“家裡沒人……”她想到了什麼,“你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嗎?”
賀東敲門之後又被一個男人拍了拍肩膀,問他認不認識裡面的女生,和她是什麼關系。
這種突兀的問題他肯定不能跟陌生人回答,何況這些隐私為什麼要跟外人說,這個男人還聲稱住在這裡面的人欠了他一大筆租金,他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這個住址。
徐汀聽了一會兒,怪不得上一個租客想要趕緊甩開這間公寓,還說什麼自己人不騙自己人。
她真是信了她的邪,徐汀發現插座時不時冒紅光,想着拆開看看裡面有什麼問題,又怕房東罵她,萬一弄壞了,退租的時候又要多付一筆錢,她索性用一塊不透光的布把它蓋住,眼不見心不煩。
“你房間裡好像有人在翻什麼東西,動靜挺大的。”
徐汀停住了腳步,她不是沒想過一種可能。
“你覺得會不會遭小偷了?”
此時她和賀東站在402門口,賀東拿着一瓶醬油做着攻擊的姿勢,如果小偷還在裡面的話,他就一瓶子揍上去。
徐汀豁地推開門,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粗粗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是好像哪裡又不對。
水杯倒在桌面上,灑出一攤水。
賀東在得到她允許後,巡邏了一番,門鎖沒有被撬動的痕迹,窗戶也封得死死的。
不是專業的小偷就是之前住在這裡的,徐汀檢查了行李,這個賊還挺懂事,護照什麼的都沒偷。
但是把衛生紙和洗面奶給她偷走了是怎麼回事?他走之前還要把自己洗幹淨嗎?
變态!
徐汀當機立斷,她這些天是不能繼續住在這兒了,萬一睡到半夜,被個瘋子用斧頭狂砸門,她恐怕會被當場送走,到時候她能指望誰來救她?
跑,連夜跑啊,這房子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些物品,正好賀東的朋友可以幫上忙,賀東問那孩子可不可以收留她幾晚,人家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徐汀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恭喜你加強了我們牢不可破的聯盟,格蘭芬多加20分!”
殊不知賀東心下在做打算,他要先下手為強,還牢不可破的聯盟?他一個閃回就發現她在解約的邊緣徘徊。
那個錢晏桉暗戳戳地不知道慫恿了她多少次,他要是不找人看好她,到手的獎學金就飛到天上去了。
徐汀多少能感覺到賀東的戒備,天底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徐汀都跟他保證了,做完他們兩的項目之前,她不會偷偷跑到别人家花園裡面去的,他一個男人怎麼總是疑神疑鬼的,好像她是什麼喜歡沾花惹草的人一樣。
他還開心地送她離開呢,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離開他這麼開心的嗎?
徐汀也懶得跟計較這麼多了,至少在賀東朋友那不會鬧出人命吧。
她着急收拾的時候還不忘把新買的幾本書帶上,卡洛兒和她在車上唠嗑的時候說着最近就是戴維德的生日。
戴維德平時除了訓練,比賽,和看别人比賽,還挺喜歡看一些詩集的,徐汀打算把其中一本書送給他。
徐汀想起他這個人,不由得想起他讨打的做派,不知道這些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是不是都特别喜歡逗女孩玩,他這個年紀了怎麼還這麼有活力?
他居然還能嘻嘻哈哈的,不應該睡不着覺嗎?
可能運動員的壓力測試比普通人強吧。
徐汀還準備了一個鸢尾花标本,她在一個小店裡淘到的,像一個書簽。
關于送戴維德禮物的問題,她還偷偷翻了他的ins找靈感。
他的ins很幹淨,大多數都是自己訓練的照片和隊友的合照,很少有自拍。
她往下翻了很久才發現有一張他和卡洛兒小時候的照片,卡洛兒戴着生日帽,要哭不哭地拿着蛋糕,旁邊戴維德搞怪地把奶油擦到她臉上,他們好像從小就非常要好。
徐汀有些羨慕,她沒有從小一直玩到大的朋友,每當她要對一個地方産生感情的時候,殘酷的現實就推着她朝着另一個地方去。
她總是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所以她對于突然要搬到另一個地方也沒什麼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