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局”堪比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快刀,噗的一下捅進了安曼的嗓子......。她捂着眼睛不能再多看那個醜八怪哪怕是一下都忍不了,僅僅是想想他鼻子上的黑頭都是惡心,一股熱氣從胃裡向外湧,幹嘔一陣險些失态将昨晚的隔夜飯吐出來。
奮力将堵在喉嚨的東西又壓了回去,結果卻憋紅了臉蛋倒不過氣,趙潇潇觀察力一等一的敏銳,隻看臉色就斷定了她身體不适,于是趕緊展示出了溫柔情種的關切,及時的遞了杯茶水過去跟前,安曼看也沒看接過一口喝盡又引起了一串的咳嗽,這就好像是又給了對方一個關心的理由似的,那醜八怪毫不不見外的竟然走到她身邊幫她拍起了背......
要說以貌取人不對,安曼确實做的有點過了,心裡想着這一屋子人的眼皮底下自己也别使性子太過分了,哪怕是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露出了一米五的身高之時,安曼也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将那震驚的表情極力的控制着不要那麼明顯......
趙潇潇人還算規矩,安曼推脫了一次,他便十分識趣的将手縮了回去,站在原地尴尬的笑了兩聲給自己解圍。
陰山顯然是對此局面感到不夠滿意,變本加厲的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潇潇怎麼樣?倒是給個話啊,人家等着呢。”
她故意将語調拉的老長,貌似還有後半句沒說完似的等着甩腔,周圍忽的安靜了下來,安曼的咳嗦也在這一刻神奇的止住了,一屋子總共五雙十隻眼睛直直的凝向她,那緊急迫切的神情好像十道火光,若要給不出個說法那便是要被灼傷燒化了她......
這要擱平時管你什麼陰山陽山的通通給我一邊去,還能容得你在這裡威脅起來了,再要面子上過得去也不能讓你這麼欺負,管天管地還操心起别人的婚姻大事了!這是你能管得了的嗎?!狗拿耗子!
當然這些質疑并未說出口,安曼在經曆了一系列的曆練之後心性也是有所進步的,處理此事的态度既不能太過但也絕不任人宰割,如何拒絕這突如其來的因緣,那就一定要客觀要實際,她轉轉眼珠想到了一個不容忽視難以反駁的理由:太矮了。
“再高個兩頭差不多了,别的不說這指定會影響後代啊。”
說的在理可并非絕對。
趙潇潇并未被這過分的言語傷害到根本,反還冷靜認真的分析了起來了自己身高的利弊,“孩子的身高是受父母雙方還有飲食等多方面原因影響的,曆史上威猛高大之人的雙親也不都是巨人,那武大郎的爹娘不也同樣生出了武松嘛。個子矮也有矮的好處,吃飯少,縫衣服做鞋子用的布料少,一年省下不少銀子。你也别怕我矮小保護不了你,要知道我這種人重心穩,真要遇到歹徒與之周旋時,對方往往被轉暈了也近不了我的身,而我則會瞅準時機給與緻命一擊!”
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經他這樣一說,這身高的短闆倒像是個優點了還~~~~。安曼屏着呼吸憋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一個可以反駁的理由,這二十多年來鬥嘴頭一次輸了陣勢!
陰山見她安靜的好像并未有抗拒之意,順勢又扭頭問潇潇道,“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
滿意個屁啊!安曼真想跳起來給他這個坐地炮兩拳頭,眼看着陰山已經起身要走了,趕緊将她攔下,隻是還未開口對方一個犀利的眼神已經将她的希望之花從中砍斷了去......
“就這樣吧,人要學會知足,莫不要向我那老弟似的,年紀輕輕的都沒娶妻就去了,短短的一輩子真是活得不痛快。”
于是,那堵在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
“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你的嫁妝我全包了。”
衆人随着陰山的身後離去,說說笑笑的好不快活,趙潇潇走時望了她一眼,好似滿懷期待腼腆的模樣,隻是再回過頭去便又在陰山耳邊說了句不中聽的下流話,“真白啊,我喜歡。”
安曼氣得攥拳!由此卻也明白了陰山的暗示,時限截止到下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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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落日餘光将天上的雲彩都映成了紅色,一團一片的将紅光灑向大地照在了屋子的紙窗上。
翠荷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個個的摞在一起再拿出屋外送去後廚清洗,院子裡清緣提溜着一個小籃子正在摘葡萄,似乎每個人都有事可做,隻有安曼無精打采的坐在桌前不停的清理着指甲縫裡的泥灰,時不時的再向外撇上一眼,又或是清清嗓子哀歎幾聲,故意發出些動靜引着别人的關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