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的生死未蔔說白了就是對安曼的一種警告,如若她不能抓緊時間通關,而是總想着在這遊戲裡親來親去的,那可不行。
安曼冷靜之後想通了這裡邊的邏輯關系,既是警告便不是事實,系統連續的一串“注意”無非是暗戳戳的一種暗示,趙馳不會真的死在河底,隻是劇情需要将他安排在了某處。
按說這樣一來也就不必日日抓心撓肺了,可她就是不踏實,懸着的心就是放不下來,稍不留神的瞬間觸動就會聯想到他受苦受難的慘樣,然後再稀裡嘩啦的哭上一鼻子,這種心情十分奇怪,具體為何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遊戲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安曼深知時間緊任務重,她必須盡快想辦法過關,也好早些讓趙馳脫離水生火熱的惡境。
可是眼下僵局的突破口在哪裡?
她在心中琢磨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任何一個遊戲人物的上場,絕不是空穴來風的過堂客,一定有他存在的意義,就比如,晉王是趙馳的對手,而喬雲兒則是為了堵她的情路,所以,在這一關出現的趙蕭蕭也一定有他的用處。
盡管系統上線後悶笑的告訴她,也許趙蕭蕭的存在就是為了惡心人,可安曼不信,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
再次進宮求見陰山夫人,這次對方的态度就軟和了太多,那心裡的愧疚通過眼睛暴露在外,甚至在與安曼對視的時候會趕快閃躲開,安曼曾經聽過一個心理學家的分析,這樣感性的人撐不起太大的局面,由此可見,陰山的一生注定不會如她的母後一般輝煌。
當然,安曼此次也不是興師問罪而來,她需要解開心中的一些疑惑,比如,陰山是如何結識的趙蕭蕭?她好像從來也沒仔細說過。
這問題問的陰山着實一愣,她覺得這還用說嘛,人人都該知道的事情,趙蕭蕭是大金留在楚國的質子,而自己又是楚國的公主,兩人早在楚國就已經見過面,如今他回大金選妻,陰山自然要上心親力親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切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安曼又問起了趙蕭蕭在楚國的經曆,這讓陰山又得意了起來,據她說,這趙蕭蕭和趙小羊同為質子,差距那可真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楚國女皇曾想要借趙蕭蕭與大金拉攏關系,因此對他極為友善,吃喝用度從不設限,更是給了他充分的自由活動空間,還在楚國的不周山下給他修了一座超豪華的别院呢~~~
這好像也沒任何不妥之處。難道說,趙蕭蕭還真是為了惡心人而來的設定嗎?可他為何一定要來大金選妻呢?要說六國上下中最美的女子應該是楚女啊?
陰山說,其實她也搞不明白趙蕭蕭的心思,隻猜測,也許是什麼心中的情結使然吧。
安曼凝着神發愣,想到了一些飄渺離奇的東西,還有一個令她費解的疑點,從太子到晉王再到趙馳,哪一個不是玉樹臨風的潇灑美男子,這麼好的基因是如何到趙蕭蕭這裡變異了呢?
老皇帝年輕也是人高馬大的威武,對美人的選擇也是有目共睹啊,且不說沈空尋那樣的絕世美女,就是如今才得寵的陰山夫人也是美的不容忽視,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将他容貌身高的缺陷賴在父母身上,那是怎麼搞的呢?
陰山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猛地被問過來,還真有點懵圈,她輕搖着腦袋也是迷惑,更是牽強到把原因歸結于營養不良,可她自己都忘了曾說過的--吃穿用度從不設限--。
“他的皮膚從一開始就這樣坑坑窪窪的嗎?”
問題讓陰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的記憶當中趙蕭蕭的模樣是停留在他十歲的那年,而後她遠嫁大金便再未曾回過故土,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兒成年了怎麼也要變一變吧,所以,盡管二人再次見面的瞬間,讓陰山對他有了些許失望甚至懷疑,可他手中握着母後的親筆信,還有自己曾經贈予他的黑龍寶劍,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印證了他的身份啊。
安曼聽着她的講述,手中不知不覺的竟然将絲質的方帕打了兩個結,她有個十分大膽的猜想沒說出口,因為她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來印證。
打道回到府上,卻發現沒人出來接應不說,更是該有的熱茶都沒準備下,平日裡是有些慣着翠荷,誰成想現在愈發驕縱了,又串去清緣的屋裡,發現她也不在,一準又是跑哪兒看熱鬧去了,可誰知那前院兒的廚娘竟然在這時候連喘帶咳嗽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出大事了.....”
她是懂得營造氣氛的,這大呼小叫的幾個字驚的安曼汗毛倒立,心裡斷定是出了人命關天的重大惡性事件,誰知廚娘呼了口氣又說道,“......你院裡的丫頭和前屋的主子罵起來了。”
匆匆的趕去喬雲兒的居所,還沒踏進門檻就聽見翠荷扯着嗓子的叫罵,那話裡話外也不聽不出為何,怎麼就鬧到了公然對罵的地步。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就是你。”
安曼探着腦袋想先看看局面如何,卻險些被扔出來的石塊砸了眉毛,吓得她驚呼一聲,這才讓衆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這裡。
翠荷正站在院子中間,神情激動的指着喬雲兒質問,而喬雲兒呢,一開始也是雙手叉腰的蔑視,可見到安曼之後便立刻180度的變了個态度,捂着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