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肝一顫:怎麼回事?莫非變傀儡後她成了大力士?
她輕輕拍了自己臉一下:不是很疼,力氣很正常嘛,還好沒變異。
“你别亂動!”吹笛男的幻影們各個神情驚悚,朝她撲來,全都沖着她手中的豎笛。
哦?原來問題出來豎笛上?她試着催動笛音,給離她最近的幻影一個耳光。
下一刻,她被眼前情景吓得跌坐在地。
妖獸,原來是妖獸。數不清的妖獸湧了上來,将幻影們團團圍住,蜈蚣腿、蜘蛛腿、蜥蜴腿……紛紛往幻影們臉上招呼。
“啪啪啪啪啪……”
原本一張張還算俊俏的臉霎時間慘不忍睹。
她靈機一動,伸腿絆了身旁幻影一腳。
蜈蚣腿、蜘蛛腿、□□腿、蜥蜴腿……又紛紛往幻影們下盤絆去。
“咔嚓咔嚓咔嚓……”
幻影們一個個斷腿斷腳,在地上爬,雖說是幻影,看着也挺慘。
她看向手中小小的豎笛,沒想到能被她玩出這種花樣來。
“玩夠了嗎?”森冷的問句,吓得她手一抖,豎笛飛了出去。
吹笛男本體赫然出現在她面前,接住豎笛,像垃圾一般随手折斷,掐住她脖子冷聲道:“狂妄小輩,對本座的實力一無所知,以為萬年來本座是用根破豎笛稱霸北域?”
“不、不……”不是嘛?
“不聽話的傀儡,該撕碎。”
沒有預想中撕裂的劇痛,奕曦一劍正中吹笛男後心。吹笛男放開她,她得了自由,趴伏在地。
“呵呵。”低沉的笑聲,震得她心下發寒,想到什麼,她猛然擡頭。
“不!”
被劍刺中的幻影已然消失,一隻血淋淋的手穿透了奕曦的胸膛。
吹笛男的本體自奕曦身後現身,心情大好:“一萬年了,你是第二個差點兒傷到本座的人。本想将你做成傀儡,可惜掏壞了,修補修補勉強用吧。”
“混蛋!”胸中突然升騰起無法抑制的怒火,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兔子撲老鷹一般的從地上躍起,短劍毫無章法朝吹笛男身上紮去,“你放開他!放開阿曦!我和你拼了!”
吹笛男一時大意竟沒躲開,生生被她劃破了胳膊上的一層皮。
“找死!你是第一個真正傷到本座的人!”
吹笛男的背後突然又長出四隻手,将她四肢牢牢困住,穿透奕曦胸膛的手原路折返,将屬于奕曦的溫熱的血,全部抹在她臉上,欣賞她滿臉是淚、渾身顫抖、動彈不得的模樣,喉間溢出愉悅的低笑。
突然,她一口咬住吹笛男的手,不咬斷膽敢傷了奕曦的手指頭,誓不罷休!
吹笛男怒不可遏,一巴掌朝她扇去。
“啊——”凄厲的叫聲響徹四野,黑色的魔氣将尚未碰到珑月的吹笛男子緊緊纏繞,男子痛得神情扭曲,臉上皮肉翻飛,“不!本座帥絕人寰的臉,怎麼可能!”
吹笛男奮力掙紮,卻無法動彈絲毫,那纏住他的魔氣強大異常,卻又不急于弄死他,仿若他曾經最喜将那些比自己弱小的生靈做成傀儡,慢慢玩弄,此刻魔氣也在玩弄着他,折磨着他。
吹笛男大駭,敵暗他明,他知自己沒有勝算,必須要示弱,留得青山在,再圖報複。
“大、大王,”吹笛男跪在地上,朝那看上去更好說話的小丫頭伸手,嘶啞喊道,“女大王,饒命!”
尚未碰到她衣角,魔氣突變淩厲,“唰”地斬斷吹笛男的手臂。
“啊——”吹笛男再次發出豬叫,周身黑氣溢散的奕曦一步步朝他走來,吹笛男僅剩的左手顫抖指向他:“你,你是……”
話未說完,吹笛男已被絞成了灰燼。
駭人的魔氣籠罩四野,恢複了神智的妖獸們吓得作鳥獸散。一片死寂。
“阿曦,你沒事?”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沖到奕曦身邊,絲毫不怕他周身的魔氣。
“你用笛音自己控制自己都沒事,我有什麼事?”奕曦将她拉入懷中,邊為她療傷邊斥責道,“本事低微,不自量力。”
“你!我控制自己還不是為了幫你。”她被戳到痛處,激動抗議,熱血上頭,直接氣暈了過去。
毒針自她胸前飛出,昏迷中的她不察疼痛,隻略微不适,扭了扭身子。奕曦在懷中為她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很快她黛眉舒展睡得安詳,口水流到了他衣襟上。
他對着她的睡顔,唇角不自覺上揚。
“‘雌雄雙劍’,的确不能少了你。”
六十年後。
煉神獄靠近中央的區域,“咚”的一聲脆響響起。
兩個腦袋撞在一處。
奕曦站在地上,身邊的小丫頭墊腳踩在一尺高的石頭上,才堪堪的和他一樣高,有了和他撞頭的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少年早已出落得高大俊秀,身邊的小丫頭卻——
“半點兒都沒長高。”他單手将她抱起,比了比,“好像還矮了。”
“是你又長高了好吧。”她不服氣道。鬼不能長高,但也不會縮短,吧。
“知不知道,現在妖獸們都怎麼形容你我的關系?”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