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麼了？忍不住了嗎？

她掙紮着回頭看向他。就在這時，更加濃烈的酒香竄入鼻腔。眼前似乎是他又不是他，一襲墨袍的男子溫柔地喚她：“珑兒，我來了。”

珑、兒？

她心下一顫：是誰，曾經這樣喚過她？

一個名字，仿佛心底珍藏多年，不受控制自她喉中溢出：“奕曦。”

仿佛隔世的對望，下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捧住她的頭，鋪天蓋地向她吻來。她熱切地回應，忘記了周遭一切。

……

岸邊傳來一聲驚歎：“啧啧，酒泉幻陣，名不虛傳。”

***

頭好痛。

珑月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卧室自己的床上，夢中發生的一切都太真實了。她在夢裡去了酒泉，遇上一個中了狐族媚術的人族少年，她想救他，然後……

頭痛得更加厲害，完全想不起之後發生了何事。這感覺，怎麼跟喝醉酒斷片了一樣？

她想下床，稍稍一動，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酸痛。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别動。婆婆吩咐過，從現在起，珑月你隻能躺在床上，并且不得離開屋子半步。”好友青兒端着一碗白粥走了進來。

“哈？”她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為什麼？”

“你還問為什麼，現在外面因為你都亂成一鍋粥了。”青兒一副“都怪你”的表情。

“青兒，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我夢見——”

“那不是夢。”青兒斬釘截鐵地搖頭，“你身為幽龍族聖女，失身于外族，茲事體大。長老們正在商議應對之策。月兒，你糊塗呀。”

失，身？！

珑月如遭雷擊，愣愣地看着青兒，仿佛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你在酒泉中，和那個中了狐族媚術的人族少年有了肌膚之親。這事恐怕和狐族的白舟公主脫不了幹系，等白蓠殿下回來，我們勢必要讨個說法的。可眼下，如何處置那個人族少年和你的事，才是當務之急。”

珑月隻看見青兒的嘴唇開開合合，說了什麼，她完全都聽不懂。

她失身了，怎麼會呢？

婆婆從小教導她，她是聖女，不可以和男子有肢體接觸，族中的異性都躲着她，隻有阿蓠哥哥肯和她親近。難道說，她被那人族少年給咬了抱了，就算是失身了？可是小時候，阿蓠哥哥明明也抱過她的呀。

“青兒，我真的，失那個身了？”她不死心地問。

“真的。”青兒鄭重其事點頭，“你自己看看，幽冥之心顔色都變了，還能有假？”

“什麼！”她神色遽變，慌忙凝神内觀，查探幽冥之心的情況。

幽冥之心是她們幽龍一族的聖物，也是維持這片幽谷結界的神器，據說是伴着她這個聖女一道降世的，就封藏在她的胸膛當中，與她本身的心髒早已融為一體。若幽冥之心有個閃失，她個人的性命事小，當然事也不小。更重要的是，失了結界庇護，全族将會暴露在神族眼皮底下，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原本淺金色的幽冥之心，竟染上了絲絲黑線。

“為什麼會這樣？”

“婆婆說，是因為聖女之心不再純潔，聖潔的幽冥之心被玷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