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怎麼說嶽父嶽母?難道……我媽來了!”盤腿坐在床上看書的黎想想突然問起上午梁姑姑和景華的對話,心中一凜。
“嗯,來了。”梁尋安淡定無比,想了想還又補了一句,“不止。”
“黎臻來了?!”
梁尋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着點點頭,将突然站起來的黎想想扶了一把,怕她太過激動摔下去。
“她們說了什麼?”黎想想一臉凝重。
“阿姨是前天上午來的,帶了些據說是你姥爺祖傳方子磨的壯骨粉。黎臻姐是昨天下午來的,帶來了……一個故事。”
梁尋安特意在“故事”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更加讓黎想想好奇,但是他卻沒給她發問機會,搶先問出了他的疑惑。
“你的名字是叔叔取得,黎臻姐的名字是阿姨取得?”
“嗯呐,我媽說的還是黎臻說的?”
“算了,就算不需要說,也能一下子發現我倆名字的内涵差距……”黎想想言語間有些不願意承認的幽怨。
“很明顯,我姐就是我家的臻寶,我呢,可能是我老爹想半天沒想起來的一‘湊合’——”
梁尋安看她那憤憤不平的模樣有些好笑,“你是這樣想的啊。”
“昂,不然呢。”黎想想笃定且肯定,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道:“那我媽是跟你說什麼了嗎。”
“阿姨說是因為他倆都太喜歡小孩了,再加上你姐倆小時候非常淘氣,尤其是某人。”
“所以叔叔阿姨才決定一人‘分配’一個,阿姨說這叫責任落實到人,但是實踐起來其實你姐倆也是他兩人一起拉扯大的。”
這點黎想想倒是挺認同的,她爸媽帶娃過程講究堅持各自理念,堅持互相攀比,也堅持互享幹涉……畢竟她闖禍時混合雙打從來不會遲到。
見黎想想不吭聲,梁尋安繼續道:“至于名字,确實你的是黎叔叔取得,但是本意是希望你擁有無盡的爛漫想象,敢想敢做,怎麼到你這成一湊合了。
“真的?”這話老媽藝術加工過吧,她爹能說出這話,她怎麼這麼懷疑呢。
“真的。”
“我媽退休前是圖書館管理員,我姐是個學習狂魔,她打小跟着我媽屁股後面在館裡呆着看書,結果練武竟然也比我好,拿獎無數。”黎想想看似在抱怨,臉上卻帶着笑意和一絲不自覺的驕傲,“嗐,總之,我絕對是在黎臻的陰影下長大的!”
“不過我媽倒确實也沒要求我倆怎樣,她還讓我不必在意我姐如何如何。她說,孩子嘛,胳膊腿齊全,健健康康的就行,而且我性格開朗好動,這樣就很好!”
黎想想不知道,黎媽媽後半句原話是,想想這孩子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勇敢活潑,這樣就很好了,總歸生活是沒有障礙的。
“你媽媽挺開明的……”梁尋安點頭。
“嗯——但是你現在這胳膊腿不太符合标準的,我媽媽沒說什麼嗎,沒要帶我回去吧。”
梁尋安聞言抽了抽嘴角,努力保持正常對話道:“那倒沒有,阿姨說你喜歡就好,隻要你喜歡,你想在外面收養人魚都行,前提是你不會受到傷害。”
黎想想的腦回路其實應該是随了阿姨吧。
“不過,有點奇怪,阿姨說你們一家會對我負責的?還有什麼相信科學……”
話落,黎想想臉上的笑容一僵,趕緊轉移話題:“你還沒說,黎臻跟你講了什麼故事呢!”
“秘密。”梁尋安笑了笑,轉身躺下,任憑黎想想怎麼晃也巋然不動,一副睡着了的模樣。
其實,黎臻的故事并不神秘,反而讓他讀懂了操場上“初次見面”時黎想想眼中的光彩。
原來他們那麼早便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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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病房内。
黎臻率先打破了這尴尬的寂靜。
“你小時候是不是在萬安巷後街住過。”黎家的武館便在萬安巷。
萬安巷?
梁尋安想起了幼時養病時,曾寄居太姥姥家一段時間。
那邊黎臻問完才想起來梁尋安似乎失憶了,忙道:“抱歉忘記你失憶了。”
正要終結這個話題,沒想到梁尋安卻開口了:“住過。”
黎臻聞言點了點頭,依舊面無表情但誠懇道:“也是有這種的,忘記最近的記憶,或者單單忘記最愛的人卻記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