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見她醒來,這才止了對梁尋安的“拷問”,改為直接“逼供”她本人。
“你一個還沒獨立執業的實習律師,跑荒郊野外區,是覺得自己真的功夫明星了?”
“姐——我錯了,你沒告訴爸媽吧,求你保密,别吓着他倆,姐——求你求你。”
黎想想對于跟黎臻撒嬌這件事可以說手到擒來。
“你哪裡是怕爸媽擔心,你是怕他倆明天就讓你辭了這工作吧,你當初可是說要結……”
“結……姐!”黎想想一個激靈,趕忙打岔,“你是我唯一的姐!哎呀我錯了,誰能想到,我怎麼說也是武錦二級,雖然比不上老姐你,但是就她那體格還不是輕松拿捏……誰想到她那麼瘋。”說到最後,黎想想有些不甘心被暗算。
“行,不辭職也行,那我辭了,反正都是24h保镖,給誰幹不是幹,我回來守着你。”
“打住!黎臻,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你該不會覺得是因為你沒及時趕回來,是你的錯吧!我說姐,就算是換大聖爺筋鬥雲也趕不上啊。是她,偷襲我!”黎想想說着激動坐起來,被梁尋安攬了一下才坐穩,黎臻見狀有些内疚便沒再跟她争辯,黎想想卻不罷休。
她要不說清楚,她這個面冷心熱的姐一定會因為這事久久不能釋懷。
“我當時跟你發消息時沒啥事,也沒覺得之後一定會發生啥事,要是真那樣我直接就報警了,我發消息給你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且你不是讓梁尋安來找我了嗎,我也沒事了,過去的事打住别提,你休想把我當辭職的借口,你那個藝術家老闆給你的薪水不是挺好的,比在律所時還高,老黎也滿意,你自己嘛……應該也很樂意吧嘻嘻。”抽風般一陣怪笑,被黎臻瞪了一眼才收斂些,又接着道,“總之别拿我當借口!還有你,你也别覺得你腿折了所以又内疚又啥的,你倆這樣會讓我壓力很大好嗎——我自己完全OK,這次絕對是偶然事件!”黎想想突然話峰一轉,又開始對梁尋安一陣輸出,最後索性左右開弓一起“教育”,隻是下一秒就成了那兩人站一起教育她。
“這是你的包,小徐助理拿回來的,你檢查下有沒有丢什麼。”梁尋安似笑非笑的将包推到她面前,黎想想伸手去夠,卻突想起什麼似的,抽回了手,眼神飄忽,直言不用檢查。
梁尋安看了她一眼,了然點點頭,挑眉從包裡掏出了一個……闆磚。
“不錯,還知道害怕。那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以身犯險?”
旁邊圍觀的黎臻也一下子彈了起來,聲音中明顯有些怒氣“黎想想!”
“這是面館老闆娘給你保管的,也是她聽村裡人說有個奇怪的女人推着個人往林子去了才報警的,我們聯系派出所時發現已經出警了……”說到這梁尋安頓了頓,聲音有絲不易察覺的發顫,似是想起了當時的心情。
黎想想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學武術是為了防身,而不是讓你在做什麼事時都有恃無恐,讓自己陷入危險!”看得出黎臻在強壓怒氣,她薅了一把頭發坐下來盡量平和開口道:“你現在受傷我不跟你繼續掰扯,下不為例,再有這種情況,與其看你被别人揍,不如我直接把你腿打斷。”
“姐——”黎想想弱弱反抗,被黎臻無視。
倒是害她被罵的梁尋安又開口了,“你和你那個委托人倒是心有靈犀,派出所那邊說她在包裡裝了個啞鈴,所以才能一包……砸暈你。”
據說高敏被抓時還大喊大叫說是在保護黎想想,民警推測高敏當時極有可能也是這樣被家人打暈送去精神病院的……但是她的可憐可悲不代表她可以不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着一些來龍去脈聽得黎臻腦袋嗡嗡,“黎想想你真有出息。”
黎想想讪笑着不敢吭聲。
适時,梁尋安的手機卻突然響了,隻是他看了一眼手機便摁滅了。
因為坐的近,黎想想一下子就看見了季海兩個字,擡眼目光正好與梁尋安對上,他表情還算淡定但卻帶着一絲不自然,“你失聯時,我打給季海想請他幫幫忙,我待會打回去給他解釋一下。”
黎想想笑着點點頭,沒有問為何失憶的他還會與季海有聯系,就像她沒有問梁尋安為何會聯系上方雅,他失憶那段時間方雅正好休假,複工後黎想想也沒有額外提起自己的這個老闆,說起來方雅還與梁尋安導師是舊相識。
見黎想想沒有追問,梁尋安暗暗舒了一口氣,輕輕靠回了椅背。
他其實也不算說謊,他找季海确實是為了黎想想失聯的事,但當時黎臻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擔心是郝程光他們幹的,季海表示郝程光一行人沒有這方面異動,他才又輾轉聯系上方雅,弄清了事實。季海這回打電話來估計也是擔心黎想想,但是他怕這小子說露餡,索性挂斷,行為有些“可疑”,好在想想沒有覺得奇怪。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不早了。”黎想想邊說邊摸出手機,給方雅報了平安順便請假。
“我留下來照顧你,你這個情況目前雖然沒事,但是還沒過觀察期,必須有人看着。”黎臻沒有動。
“你那個藝術家不是需要人24小時保護嗎,你把他自己扔江城,要是被開除了,回頭老黎知道了來龍去脈,絕對新賬舊賬跟我一起算,我直接撞樹算了……”她單是想想就條件反射的想鑽到床底,老黎不敢揍她,但是她媽敢,這個唯一不會武的女人打人那叫一個猛。
“景老師也回來了,我跟他說了,沒事。”
“不行!”黎臻立刻搖頭,晃了一下有點暈才想起來自己負傷一事,被梁尋安按住,老實坐了回去。
“有我在。黎姐你回去吧。”梁尋安道。
“對!梁尋安在這呢。”
“他一個腿折了的,剛出院的,照顧你?”
梁尋安也算再次領教了大姨子的戰鬥力,聞言薄唇緊抿卻無力反駁。
倒是黎想想毫不示弱道:“他好了!”
說着還朝他使眼色,“站起來走兩步——-”
這話咋有點耳熟?
梁尋安來不及細想,身體已經比大腦先聽從指揮,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就要“展示”。
“坐……坐下吧。”她就說跟她妹一起玩的,多半會成為黎想想的“玩物”,或者和黎想想一樣不正常,總之都不會是什麼一般人類。
門口傳來一聲撲哧聲,來人正是景老師的堂弟景華。
見大家的目光都向他彙聚,景華笑着朝屋内的人打了招呼,“黎姐放心吧,還有我呢,想想她就是有點腦震蕩,完全可以自理,再觀察一晚最遲後天就可以出院了,二位放心,你們可以都回去。”
“不用。”難以放心的兩人異口同聲。
景華朝黎想想做了個無奈攤手的動作,對方朝他瞧眨了眨眼。
黎臻搶先開口補充道:“我今晚陪着你,明早再讓他來。”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梁尋安。
景華和梁尋安哪個她也不放心,任誰勸說也沒用。
黎想想見情況,在景華表示推她去給頸椎拍個片子後欣然答應,立刻逃離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