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馮伯伯打電話了,所以生氣了?”梁尋安将抱枕塞到黎想想懷裡,又往她身後塞了一個,果真見着她剛剛那緊繃模樣有所緩和,這才稍松了一口氣繼續看她反應。
“沒有啊。”
黎想想嘴硬達人。
“那你怎麼不回家。”
黎想想抿唇不說話。
梁尋安看她生悶氣的模樣覺得可愛,瞧了一會才想起正事,又正色解釋:“你聽到的應是馮伯伯和君燃姐在通話。至于馮家和我們家是親家,這是玩笑話也不是玩笑話。”
“知道了,馬上收拾行李。”黎想想瞬間又直起身,拿起抱枕想往他身上砸,又覺得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有氣度,而後很有氣度的“輕輕”往他身上一放,而後實在沒忍住沒好氣地一推,梁尋安人便被撂在了沙發上。
被摁在抱枕下的梁尋安的一悶哼,吐出一句“君燃姐和我媽是親家婆。”
這邊黎想想還在梳理人物關系,就聽到那個在哪裡被放倒就在哪裡側卧的某人,又淡淡來了句,“不過訂娃娃親的是我妹,對方是君燃姐的小兒子。”
黎想想剛想說這年頭還有定娃娃親的嗎,就想到了那個在她和她姐生活中揮之不去的雲遊大師,瞬間便覺得合理了。
“不過也并不不是定死了的,畢竟他倆都還小,隻是君燃姐他們愛開玩笑,加上兩家大人在國外也是鄰居,關系很好,平日就以親家相稱了,算是表達喜愛的方式吧。所以,你是吃……”
“醋”字沒說出口,黎想想就一把他拎了起來,将他連人帶抱枕的重新擺好,末了還端詳了下沙發,像模像樣的撣了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接過了話頭。
“你這沙發真不錯……嗯那啥,所裡來了新人,需要騰地方,我回宿舍打包,還沒整理完。”
“我陪你去。”
“不用了!”黎想想立刻拒絕,又覺得自己反應好像有些過激,一邊起身一邊又竭力自然的找話題,“你們和君燃姐家關系确實不錯,在國外也是鄰居,這有點豪門青梅竹馬那味了。”
說完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
亂找什麼話題呢,梁尋安自小被父母“扔下”,還提這茬……黎想想懊惱,卻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梁尋安垂了下眼,而後溫柔地看着她,似是看出她的心理活動,摸摸她腦袋安慰道:“沒事,愛就是有偏心的。”
似是已然放下。
如果另一隻不自覺握緊的手沒那麼緊繃,黎想想就信了。
黎想想在心裡歎了口氣,半響後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擡手将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捏了捏笑道:“那我撿便宜了。還好他們給你的不多,那你心裡就有很多很多位置給我,我把我的偏心都給你!”
梁尋安聞言先是一愣,而後那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一點點燃起了不知名的光亮,冷峻的面容似是有什麼在融化,他輕輕将人帶進懷裡,兩人的熱意交纏在一起,梁尋安慢慢緩聲道:“不許反悔。”
耳邊熱熱的癢癢的,黎想想剛擡手還沒放到耳邊,梁尋安腦袋已湊到眼前,她順手就把這厮嘴捂上了。
她好心安慰她,他擱這……親什麼親,流氓!
這樣想着就又瞪了梁尋安一眼,“等一下,差點又讓你糊弄過去,你和季海瞞着我那事,我要聽你自己說。”
“郝程光他們來曆我知道一些了,那你沒來赴約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知道嗎?”
黎想想小雞啄米般點頭。
“想知道的話,給我……”梁尋安抿了抿唇。
“流氓!”黎想想又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
“給我倒杯水。”梁尋安黑着臉說完了下半句。
捧着水坐在餐桌前,梁尋安臉色稍緩和了些,看看一旁捧着一盒子果幹翹首以盼的黎想想,哼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臉,将那日的事娓娓道來。
“那天我去廠子,碰巧看到崇懷進了郝程光辦公室,便悄悄在門外想聽聽他們說什麼,好巧不巧,當時郝程光正在給我姑姑發微信,想騙她來簽股權轉讓協議,旁邊崇懷還想說什麼,被他制止,放下手機兩人就吵了起來。”
“我原以為這就是他們的陰謀,或許也可以說是陽謀,因為我總覺得姑姑對于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并非不清楚,她或許有什麼打算,而且姑姑和你一樣看起來笨笨的,但其實很有主意也很聰明。”
黎想想瞪了他一眼,但是為了聽下去還是暫且忍了。
“姑姑對付這兩個真蠢貨還是遊刃有餘的,下的餌看起來也沒什麼大損失。隻是沒想到這兩個狼子野心……我聽到郝程光警告崇懷,讓他不要節外生枝,似乎知道崇懷在做什麼。崇懷并不應,隻說他有數,又說這次買家是個大魚,但是兩人壓低了聲音,我聽不到後面的話,但是卻聽到了個意想不到是事。”
“崇懷販|毒?”
梁尋安點點頭,“當時隻聽到隻言片語,後來才知道崇懷之前來江城前就幹上這勾當,起初他隻是自己吸食,後來被人撺掇着參與買賣,甚至自己搞了車間。這蠢貨嘴裡的那隻大魚也是警方一直盯着的線,所以當天我出事時才能及時被廠子員工救下,還和季海聯系上,警方早就在他周圍布線了。他的上線很警惕,怕打草驚蛇一直等機會行動。那日出事後,也是季海他們将監控進行了替換,沒引起這父子疑心。”
“那你怎麼受傷的。”黎想想皺眉。
“我原本想下樓的,但是聽到樓下有來車的聲音,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下車往樓上來了。”
“楚珊?”
“對。”梁尋安有點訝異,黎想想知道的比他想象的多,有些事或許他都不知道,便又問“或許你查到姑姑這麼做的原因了?”
“嗯,不過我覺得還是讓姑姑自己跟你說比較好。”
梁尋安若有所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