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災日下,遵守秩序是保持理智唯一的方式,大家各司其職,聽從命令形式不斷向希望進發。
隊伍中不乏有人野心勃勃,但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龐大的隊伍逐漸消失,終究也平順了下來。
對于天災日的恐懼戰勝了一切,在這樣的世界中脫離,獨身一人,比死亡更加恐怖。
46人與曾經的龐大數字相比确實太少了,可是當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綠伏子落又覺得不少了。
整個隊伍僅剩三名警察與一名異能者帶隊,而所剩的那名異能者恰好是這支隊伍還能存在的唯一保障。一個能力強大,洞察力敏銳的植物能力者,代号“春”。
綠伏子落縮在角落,分出眼神去探查那位能力者。
那是一名約莫25歲左右的女性,個子也算高挑,一隻眼睛被繃帶綁住,另一隻黯淡無光。小麥色的皮膚布滿了疤痕,光是裸露出來的臉上就有很新的傷痕。
傷痕看起來已經愈合了很久,但是綠伏子落判斷出應該是最近愈合的,隻不過是以不正常的速度愈合了,就像她的皮膚一樣。
新生的皮膚非常稚嫩,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晚上變得暗淡,綠伏子落記不住每條傷痕,可她能肯定那些傷痕改變了。
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時候,一雙有着厚繭的溫暖的手捏了捏她的臉。
女人的面容很是憔悴,她曾經應該過着很疲勞的生活,皮膚黯淡無光膚色黝黑,可是那雙眼睛亮的吓人,是她在這支隊伍中一直照顧綠伏子落。
女人叫崔燕,一聽到這個名字綠伏子落便生了些親近的心思,或許她也有點想那個剛分别不久的姐姐和她的隊伍。
崔燕圍着一條肉眼可見很暖和的圍巾,半張臉都看不見,穿着與她氣質不符合的時尚棉服,應該是路上找到的,當做物資分發給了她。
綠伏子落接過她遞來的一包餅幹,問:“春姐姐,一直在保護大家嗎?”
崔燕搖了搖頭,“春同志并不是一開始就跟随隊伍的,是在某一天背着一大袋食物,就這麼與隊伍直直撞上的。”
“隊伍已經彈盡糧絕看不到希望了,讓大家都很崩潰,是她加入隊伍分散食物支援了大家。”
綠伏子落點了點頭,将餅幹揣進口袋中。
崔燕皺起眉頭貼在她耳邊小聲問“:你不吃嗎?”
綠伏子落點頭,“等會。”
崔燕沒說什麼,從表情來看顯然并不贊同她的做法。
食物本就短缺,大家又不夠吃,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個人說不想吃,那麼肯定會被其他人想盡各種辦法弄到自己手裡,餓肚子的人是經不起考驗的,所以拿到食物大家都是第一時間吃完。
得虧綠伏子落待的地方有點偏,不會有很多人注意。
綠伏子落也心知肚明不能留下食物,但她真吃不下,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感受到饑餓了,拿到的食物不能放的就吃,餘下的都被她藏在身上。
她都忘記饑餓是什麼滋味了,越來越像一個怪物了。
心裡更是堵得慌,她的記憶以夢的方式零碎的回來了,可她對那些記憶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毫無興趣。
綠伏子落蜷縮起雙腿,将下颚抵在交疊的手上,“崔姨,你去過馬戲團嗎?”
“馬戲呀,就是一堆人拿鞭子去指揮動物轉圈啊打滾,不好玩,怪喪良心的,所以天災日來了都回來報仇了。”崔燕唏噓。
“是嘛,那真奇怪啊,還有那麼多人喜歡看。”綠伏子落閉上眼,她的大腦很混沌,以至于整個人都十分疲憊,總是在睡覺的邊緣反複橫跳。
這兩天又飄起了雪,隊伍隻能暫時找幾棟房子駐紮休整,大家都擠在房間裡,氣氛安靜的詭異。
窗子封的不算嚴實,但至少風露不進來,房間裡待不了那麼多人,就分散在三家,綠伏子落和其他五個人被分配在這間小獨棟裡。
能力者春則是獨自一人。
房子離市區稍遠,保留還算完好。
災難開始受害最嚴重的是沿海地區,水仙市被波及的雖是嚴重了些,也不難找到完好的房子。
夜晚,綠伏子落沒有待在房間,而是借口偷偷在外遊蕩。
她并不冷,不需要取暖。身上溫度又很低,捂不暖恐怕會遭到懷疑。
困也不困,很精神,槐的直覺告訴她這棟房子并不安全,自然是不可能睡在這裡的。
她在書房本來想找幾本書打發時間,卻發現書已經嚴重被凍住了,就隻能在房間裡閑逛。
以前居住在這裡的恐怕是個三口之家,綠伏子落找到了一本兒童日記,加上客廳的照片,确定了是一個獨生女家庭。
客廳照片上是個可愛的小女孩,頭發紮了兩個小揪揪,穿着粉紅色的小裙子在公園玩沙,綠伏子落沒能找到父母的照片。
她不打算在客廳裡多待,尋找無果後就回了書房,畢竟客廳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光看着就觸目驚心。
隊伍駐紮在二樓的房間,綠伏子落就盡量在一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