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宋元晟所想,皇帝雖看不上他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徑,但也不會平白讓自己的禦膳房蒙上不好的名聲。
所以宋元晟隻是說了一句,陳述了事實,那天刻意刁難他的禦廚就受到了嚴懲,再看到他的時候連連哆嗦,不得不陪上笑臉,張口閉口地就是上次的事是誤會。
宋元晟也不理那禦廚,提着禦廚給他新準備的食盒回了自己的宅子。回到宅子後,他還是先去吃那桃花酥。但又是一口就放下了。
【宿主,還是不好吃嗎?是不是那厮又整你了?哼,到時候計分觸點翻身了,讓計分觸點揍他!】
“沒有。”宋元晟興趣缺缺地看着食盒裡的果子,“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靈魂。”
【我知道,您是覺得還是宣府出來的桃花酥最好吃是不是?】
“嗯。”
【宿主,您這就不客觀了,您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沒準現在這禦膳房的桃花酥的口味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呢?】
宋元晟撐着下巴等天黑,“那關我什麼事。”
巳月十四。
宋元晟照例給老皇帝看完病從皇宮出來,回到宅子的時候發現系統自動幫他開了屏蔽,并且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一言不發,他就知道厲宣來了的。
他急忙進去,果然看見厲宣坐在他平時喜歡坐的地方喝茶。
因為老皇帝的猜忌,他們已經小半個月沒見過面了。他想厲宣,更想宣府的桃花酥。
“公子!”宋元晟快步跑過去,把藥箱“哐”地一下放到桌上,高興溢于言表,“你怎麼來了?路上沒人跟着你吧?這宅子附近到處都是老皇帝的人,你沒……”
厲宣忙打斷宋元晟的喋喋,“已經都撤走了。”
“撤走了?”宋元晟有些意外。
自從禦賜食盒事件之後,他就沒再去過隆盛,也沒見過厲宣,所以知道自己的宅子外面有人監視他也沒再管過。沒想到老皇帝竟然都讓人撤走了?
宋元晟不敢全信,暗暗讓系統把視野打開,确認周圍真的沒有皇帝的人了才松了口氣。
厲宣眉毛微揚,“不信我?”
宋元晟想也不想地說:“當然信你!”
厲宣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宋元晟表忠心了。以前他覺得這小騙子就是滿嘴的謊話,而且這張臉也的确具有蠱惑力,隻需要認認真真地說一句話,就好像真的把整顆心都給出去了似的。
容易讓人信以為真。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久沒見了,他竟然覺得這小騙子的話挺受用。
“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在哄你?”宋元晟豎起三根手指,“我元晟發誓,這輩子騙誰也不會騙仲宣!否則我就大晴天地走在路上被雷劈死!”
厲宣眼裡帶笑,面上卻不顯,“倒也不必發這麼毒的誓。還是你這小騙子天不怕地不怕,對誰都起過這麼個毒誓?”
“沒有,那絕對沒有。”宋元晟信誓旦旦。
門外忽然雷聲滾滾。
宋元晟:“……”
發誓真有這麼靈驗?他以前怎麼不知道?
厲宣眼裡的笑意瞬間沒了,“你竟然……”
“等等,”宋元晟求生欲極強,“這純屬巧合,我确實沒對其他人發過什麼毒誓。我惜命,我惜命!仲宣,我惜命你不是知道的嗎?這純屬就是要下雨了,跟我發的毒誓可沒什麼關系。”
厲宣哼笑道:“大晴的天下什麼雨。”
他剛說完,雨就下下來了。
太陽還挂在天邊。
厲宣:“……”
宋元晟松了口氣,“你看,這确實是天要下雨,不是我在撒謊。”
又是一陣雷聲。
“春雷,春雷。”宋元晟讪笑道。
厲宣饒是信了這是春雷,也還是不高興。畢竟這人前一刻才剛發了毒誓,下一刻就打雷,哪怕隻是碰巧,這也太巧了一些。
“你再重新發誓。”厲宣老大不高興的。
“啊?”宋元晟看着外面的雨,“你要是覺得我剛發完誓就打雷了,誓言不準,那我就等天晴了再發一次誓,畢竟現在下着雨,這雷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再打……”
他剛說完,雷聲又響了。
造孽。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這春雷要這麼整他。
[宿主,或許不是你造孽,是原身造孽。原身怕是沒少發這樣的毒誓,他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信報應。]
“……”宋元晟扶額。
這原身造的孽為什麼非得他來受。萬一以後他對厲宣表忠心的時候再聽到這雷聲怎麼辦?那他的信譽不就全沒了嗎?
“仲宣啊……”宋元晟試圖再挽救一把。
厲宣已經不願再糾纏所謂的真與假,反正這個小騙子的話他不全信就對了。
“我過兩日走。”厲宣冷冷地開口。
宋元晟愣了一下,“過兩日?這麼快?巳月十六?”
厲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