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東宮中。
蕭晏清略右手撐在桌面上,五指死死的扣在桌上,貝齒狠咬下唇,是那令人熟悉的疼痛,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都撕裂一般,一寸寸的碾過他的四肢,将他揉捏到塵埃裡。
“殿下,是舊疾又犯了嗎?”徐海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轉身,太子殿下舊疾又犯了,連忙着急上前,心中也很是不解,這舊疾古怪的很,無論多少太醫神醫,都診不出個緣由。
蕭晏清沒有去理會徐海,眸光死死盯着遠處某一點,突然松開了撐在桌子上的手,大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
果然隻要接觸那個小雙兒,老天爺也耐他無何。
事情都已發生了,懲罰又怎樣,疼痛又如何。
隻要是他對蕭成琮不利,事成之後,他必要受百倍千倍之痛,即便痛的昏死過去,隻有讓老天爺滿意方才能停止。
可也是如此,隻要他無緣無故感受到疼痛,他就知道,事情辦成了。
“殿……殿下。”徐海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陷入癫狂中的人。
蕭晏清停下了大笑,即便身體上的依舊疼痛十分,可眼底卻盛滿了愉悅。
今日去找宋子瑜之前,他先讓人跟在後頭,待到他和宋子瑜碰面之後,再讓人開始行動,去傳播說三皇子外家霸權欺壓良民,三皇子乃是僞善之輩,太子良善仁厚之言。
隻怕如今金陵城,此番言論早已席卷全城了。
不然,老天也不會罰的如此之重了。
蕭晏清眼中染上些許猩紅,興奮的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劃開紗布,将先前被劃開的手背再一次深深割開,動作緩慢,竟是一點也不在意利刃劃開皮肉之痛,眼眸死死盯着手背上流出的道道鮮血,看着它們滴落在地,嘴角的弧度透着瘋狂。
“殿下!”徐海驚的喊出聲來,想用布巾将血止住。
蕭晏清視若罔聞,緩緩擡起手,垂下頭,舌尖舔去手背上的血迹,血腥味頓時充斥唇齒之間,眼裡是蠢蠢欲動的戾氣。
“徐海,孤,馬上就不會再犯舊疾了。”
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殿下,您這是再做什麼。”徐海心情着急,可又無可奈何。
蕭晏清松開握着匕首的手,匕首失了力道,摔落在地,發出一道清脆聲響。
蕭晏清走至窗口,推開窗門,看着皇宮巍峨,威嚴霸氣,月光之下,更彰顯出它吃人的冷漠無情。
夜漏更深,泛着冷意的微風拂過他的發絲,略過他那雙冰冷的眸子。
“這腐朽之地啊,孤要親眼看着它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蕭晏清轉過身,笑着看向正着急望着他的徐海:“徐海,替孤包紮好。”
他該要去見見他的好阿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