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着唇,看徐淮出了寝室,仿佛跟他也這麼走了一遭。
再回來時聽見小麻雀的聲音,問其他人呢。
徐淮景說了句“不知道”,就重新擺正手機坐在桌前。
“又跟你男朋友視頻呢?”小麻雀強行擠進鏡頭,對我揮了揮手,“哈喽,你們的感情還真好。”
我和小麻雀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雖然我和徐淮景的三個室友都沒什麼接觸,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對紅毛就莫名抱有着一些敵意。
我想應該可能是他喜歡男人,但這樣似乎有些無理取鬧,我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覺得自己挺理性。
年紀小總愛以成熟标榜自己,越刻意往成熟上靠越幼稚。
我也就“理性”了沒一個月,等到十一小長假開始,徐淮景真的沒回來,我反而開始急了。
倒不是我想他,而是他爸回來了。
我下了晚自習,在一樓看見徐叔叔時,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對方笑着跟我打招呼,周遭繞着的煙酒氣熏人,我忍不住皺了眉。
他問我徐淮景怎麼沒回來。
我說他在學校。
不知道為什麼,徐叔叔笑得就很滲人。
他老了,臉上松弛的皮膚擠在一起,溝壑裡仿佛藏着千把斤的泥灰,看着就不幹淨。
雖然這樣形容長輩不太好,但相比于徐淮景對他老子的态度,我已經很有禮貌了。
礙于這位叔的黑曆史以及徐淮景對我的忠告,我決定早點回家離對方遠點。
但就在我告别後轉身上樓時,徐叔叔又叫住了我。
“你和小景還好着呢?”
我一腳踩着樓梯,猛地回過頭去。
居高臨下的視角,我卻像是放置在高台上觀賞的一方,對上一張笑臉,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這個“好着呢”是指我跟他光屁股長大的交情,還是滾床單滾到一起的奸情。
我也不知道徐叔叔是不是話裡有話意有所指,知道的話又到了哪一步。
我還想起了徐淮景二話不說幫他爸還的債,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陣惡寒。
“挺好的。”
我開口,語氣冷淡到有些漠然。
如果徐叔叔接下來再說出點什麼,我不保證我捏着的拳頭不捶他臉上去。
但徐叔叔什麼都沒說,隻是沖我揮揮手,讓我快點回家吧。
我快步回了房間,把門“砰”一聲關上。
給徐淮景打電話,想告訴他剛才我差點把他爸給揍了。
那邊半天沒有接聽,大概有事。
我挂了電話,心髒劇烈跳動。
閉了閉眼,坐在桌邊,調整自己的故意慢慢冷靜下來。
關于他爸的事,徐淮景如果想告訴我,不會瞞到現在。
這事在電話裡說不明白,也不會有個結果,我得去趟北京,當面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