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懸在天邊的太陽将落未落,醉醺醺的染紅大半邊天。
“不錯,還挺準時。”墨罹的身影逐漸顯現在不遠處,臉上還是挂着笑,隻是笑的依舊不真。
顧安臣移開視線,想着,這天上的神仙們果然還是一樣的虛僞。
墨罹看着顧安臣的小表情,唇畔的笑意倒是愈深,向前走了幾步,緊緊逼到顧安臣身後,斂着氣音說:“在想什麼?同昨日比起來,今日你倒是,更像你自己。”
看着顧安臣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墨罹才滿意的拉開距離。
墨罹轉身揚手,手中金光一閃,面前現出豎立的法陣。“走吧,要我請嗎。”
“去哪?”
“别提問題,跟我走就好。我沒耐心回答你的問題,我現在就是把陣法開到什麼窮兇極惡的地方你也隻能……”
“我也隻能走進去。”
“喲,還學會搶答了。對,你也隻能走進去,沒得選。”
當然國相大人也沒有那麼惡劣的癖好,陣法所通向的地方非但不是什麼窮山惡水,反倒是缤紛盎然,落花飄飛的一座桃園。
“來這裡做什麼?”顧安臣問出口才想起來面前這個人不想聽見自己問問題。
墨罹勾唇無聲笑了一聲:“禁地,桃源司。知道為什麼是禁地嗎?”
“…為什麼。”
“因為曆代當權者的衣冠冢就在這裡,神死後形神俱滅,後人還給他們立了衣冠冢,是不是很可笑?”
“不知我死後是不是也會在這立座衣冠冢。”墨罹說着,語調太過漫不經心,令人很容易就忽略語氣裡那份疏離的淡漠。
兩人順着小路往深處走,入目皆是一片粉色,花瓣從樹上落下來,雨一樣淋了樹下人滿頭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