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西部近郊,地勢較高以丘陵為主,多墓地聚集,距最近的地鐵站也有一個小時的步程。
山路從墓地蜿蜒而上,走過某個以竹林遮蓋的岔路口,就是一座灰白主調的教堂,孤零零地獨占山頭。停在門口的車輛不多,卻都價值不菲。
一輛不起眼的豐田停在竹林前,靠在車頭的加藤麥點燃煙,遠眺一座座墓碑,漫不經心地将一切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同樣平價不起眼的小車緩緩開來,路過這個似乎在等人的男人。
加藤麥忽略這個路過車輛,但很快又提高警惕,在小車後退停在他身邊時掐滅了煙,換上和藹的态度盯着車主搖下車窗。
車主是個打扮優雅的中年女性,從神态來看不難猜是個家庭主婦。
她抱歉地向加藤麥點點頭後詢問:“不好意思,請問您知道盤星教是這邊走嗎?”
加藤麥的車就停在竹林入口,遮擋了這條容易錯過的小路。
他的視線從車主身上移到副駕的少女,少女身材姣好,炎熱夏天裡卻穿着一件高領毛衣,抱着雙臂,劉海遮住不知情緒的眼睛,整個人都被陰翳籠罩。
他快速收回目光,不回反問:“你好女士,請問你去盤星教做什麼呢?”
齊藤女士的表情變得尴尬起來,默不作聲地挂上一檔,随時做好松開刹車的準備,“沒什麼,就是和教主約好了時間見面,想必人家現在就等着呢,我們得趕緊過去。”
“哦,是這樣啊,”
加藤麥從胸口處掏出警察證,不笑的樣子有些唬人,他換上辦公時的口吻,“我是東京都警視廳的加藤警官,現在懷疑你們涉及詐騙,請和我走一趟吧。”
看着這位身姿挺拔,眉間正義,不怒自威的男人掏出證件,齊藤的心懸到嗓子眼,她不過是想要女兒趕快好起來才找到盤星教,雖然可能有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在裡面,但詐騙一事确實有些嚴重。
她咽了聲口水,哆嗦着将離合松開,小心翼翼道:“加,加藤警官,我們沒有參與詐騙啊。”
女兒抓住她的手,輕輕搖頭:“媽,可能是假證呢?”
“警察證可做不了假。盤星教對教徒敲詐勒索,已經在接受調查了,為了你們的安全,不管有沒有真正參與,和我回警廳接受法治教育吧。”
“好,好的。”
女兒和母親相互依偎在後排,似乎在害怕加藤會對她們圖謀不軌。
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切的加藤抿着嘴,被兩句話就叫上車的智商,相信盤星教騙人的話術也能理解,他快速發送好信息後主動緩和着氣氛,問出兩人的名字。
“齊藤小姐的狀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來找盤星教看病嗎?”
“是,是的,我女兒她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上醫院也檢查不出來,所以才想着......但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絕無參與詐騙的事!”
“沒關系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家人生病了當然會着急,你們隻是被人蠱惑了而已,不會留下案底的。”
加藤麥安撫好兩人的情緒後趁熱打鐵:“看的是心理醫生嗎,沒有什麼問題?”
女兒偏過頭一言不發,齊藤女士的狀态放松不少,竟也會對着警官抱怨道:“是啊,沒什麼問題啊,就是睡不着,已經三天了.....所以我懷疑,會不會是鬼怪纏身惹的禍......要不然能怎麼辦......”
并非鬼怪,多半是咒靈纏身,憑借多年和咒術界打交道的經驗,即使加藤麥看不見咒力也能猜出來。
這次攔截的人還真攔對了,他隻需要穩住兩人,等到那孩子過來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進行。
“原來如此,鬼怪是無稽之談,睡不着的話,怎麼不考慮去做催眠,或許有用呢......我正好認識一個催眠師。說來慚愧,有次任務後精神不好就是她幫忙做的催眠,效果很好。”
“真的嗎,煩請告知是哪家醫院的醫生,我們也要去拜訪!”
齊藤小姐按住母親的手,向來她就對陌生人抱有警惕,母親這樣就輕易相信他人也太危險了。
齊藤女士倒不以為意,反握住女兒的手安慰道:“隻要你能好什麼都值得去嘗試。”
“是私人診所,這時應該在開業中。如果不嫌麻煩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們到那裡,病好了再去警廳也是允許的。”
“太好了,實在是麻煩你了加藤警官。”
“等等,”齊藤小姐趕緊開口,警惕詢問:“那家診所,叫什麼名字?”
加藤麥頭疼,抓人審問他倒是在行,怎麼騙人就是另一套話術了。他輕輕唔了一聲給自己時間思考,又在被懷疑之前快速回答:“是家新開的,叫‘快哉’診所,可能還沒在谷歌地圖上标記。”
不能再多說了,多說多錯。
千石飛梅是在課堂上接到加藤哉的電話的。
被特免筆記的她靠在椅子上,思緒不知如何飄到窗外去觀察天元結界,桌肚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在空蕩的教室裡格外引人矚目。
“千石同學是有突發任務吧,不用在意課堂請先去處理,萬事小心。”
講課的輔助監督善解人意,學生們或許很少接到突來的任務,但是千石不知為何格外受到高層關注,任務強度和密度不可與同期相提并論,因此遲到早退是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