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多情在做什麼?
我聽着輔導員的唠叨,心裡卻想的是來多情。我離開之後他還會和肖蒙一起看電影嗎?他們會牽手,會一起吃飯嗎?他們聊天的話,會聊些什麼?
雖然從冷心蕊那裡聽說了一些來多情的事情,但實際上我對他仍算是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我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但我的理智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知道另一個人的一切。所以我在考慮,我是要放棄去了解他,還是要放棄我的理智。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輔導員老師陳鳴歎了一口氣。
輔導員陳鳴碩士畢業留院,是藥學院的在職博士,導師正是我爸的同學,所以他對我會特别關照一些。他叫我來辦公室,并沒有責備我的意思,反而是做調解。
我這才擡起頭看向他,說:“陳老師,我知道,是我的錯。我打了人,我會向關至鵬道歉。但關至鵬也有錯,他也必須要為他說的話向來多情道歉。”
他語氣無奈:“我已經跟關至鵬和劉燦溝通過了,晚點我再找來多情确認情況……”
“确認什麼?”我沒理解他的意思,皺眉問。
“确認關至鵬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和劉燦跟我提要求,要換宿舍。我怕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如果來多情确實有這方面的心理問題……”
來多情的心理問題是暴力傾向,不是性取向,甚至于來多情是什麼樣的人根本不是重點。
我打斷他的話:“不管關至鵬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要道歉。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是擅自公開他人隐私;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他是平白散布謠言。”
“……道不道歉的事情我會跟他們交流,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同學之間有點誤會吵吵架是很正常的。”輔導員似乎根本不在意事情的起因,他隻想要把一切歸咎于“誤會”二字。
他再說什麼,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聽。我說:“鳴哥,既然是誤會,那現在就解除了最好。把關至鵬和劉燦叫進來,我跟他們談,你不需要再找來多情。”
他頓了頓,有些不解地問我:“你來談?……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跟我關系大了。”
*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我往對面男生宿舍走,順便拿出手機來看,發現肖蒙給我發了好幾條信息。
他給我發他和來多情吃的晚餐的照片,還有兩個人的自拍。我看着屏幕裡他倆笑得開心的樣子,恨不得沖進去把桌子掀了。
肖蒙:【正在吃着大餐,Morii推薦的意大利餐廳,物美價廉】
肖蒙:【hhh我倆看起來是不是挺配的?以前沒發覺,他這人挺有趣的[邪笑]】
肖蒙:【你又冷暴力我,不回我[錘子]】
肖蒙:【算了不跟你計較,當你是吃醋了[攤手]】
肖蒙:【要給你帶飯回去嗎?】
肖蒙:【吃完了都,還不回複,你不吃嗎?】
肖蒙:【好人做到底,我幫你打包了,你不吃我就放冰箱明天自己吃[歎氣]】
看到他這一連串消息我腦殼疼,我平複了一會兒怒氣,敲字回複他。
Limerence:【吃啊,不吃白不吃】
沒想到他竟然秒回我。
肖蒙:【看後面】
我回頭,便看到了肖蒙和來多情坐在路邊的長凳上,肖蒙的手邊是給我打包的飯菜,來多情手裡是一支紅色的玫瑰花。
十月末的黃昏短暫,我走過去的時候,路燈全部亮起來。
來多情也看到了我,露出略微驚訝的表情,“欸”了一聲。我大概臉很黑,語氣也不太好,盯着他手裡的玫瑰看,問:“這是什麼?”
還不等他回答,失去了理智的我就已經出手将玫瑰搶走,随手一揉然後将殘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來多情瞪大眼睛看着我,站起來指着我叫喚:“颠佬!你又搞咩嘢啊?”(瘋子!你又做什麼事啊?)
要不是這裡人來人往,看他的架勢估計會撲過來跟我幹架。幹架就幹架,我不怕他。到時候我讓他賠醫藥費,他不得不對我負責!
我氣得不想理他,轉而朝拉住肖蒙,說:“走啊,把飯給我拎着!”
“啊?”他還傻愣愣地看向來多情。
我直接把他拉走,讓他沒機會跟來多情說話。等到了宿舍之後,他把打包盒塞給我,語氣頗為無奈:“你幹什麼啊?手都要給你拉斷了!”
我放開他,接過飯盒,打開看到裡面是海鮮意大利面,冷臉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