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禾體質本就不算好,小時候就經常生病,這次出門被冷風一吹,隻覺得感冒愈發嚴重了,回到寝室時,她隻覺得腦袋疼得突突直跳。
原本還在追劇的杜幽聽到開門聲,循聲望去,看到孟舒禾正揉着太陽穴,臉色蒼白地走進來,她暫停了平闆,關切問道:“書書,你怎麼了?”
孟舒禾勉強笑笑:“沒事,就是出去一趟,感覺感冒有些加重了。”
“你看,我都讓你别出去吹風,這下好了吧。”杜幽像個操心的老母親,連聲催促她,“你趕緊先去洗澡,我給你沖藥,喝了藥就上床睡覺吧。”
杜幽是寝室長,待人熱情大方,孟舒禾被她的話語暖到,原先沉悶心情也好了些,她笑了:“謝謝你,幽幽。”
“嗨,舉手之勞而已。”
孟舒禾也急着洗去身上這股甜膩的奶油氣息,她拿好睡衣,就進了浴室洗漱。
她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杜幽已經幫她沖好藥,放在她桌面,孟舒禾端起藥,正巧碰到葉明顔回來,她們倆打了個照面,葉明顔卻迅速移開目光,似乎在躲閃。
孟舒禾掃了她一眼,就繼續低頭喝藥,恍若未聞,喝了藥,刷了牙就徑直上床。
她剛剛爬上床,杜幽的消息就來了:【書書,你睡了嗎?】
孟舒禾:【沒。】
杜幽:【葉明顔今天怎麼了?變得異常安靜,很反常啊。】
孟舒禾想了想,開始打字:【可能害怕我會往她臉上砸蛋糕吧。】
杜幽:【?】
孟舒禾在微信上簡單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杜幽立刻發來消息:【我靠,葉明顔這也太TM惡心了吧!估計她看你長得溫溫柔柔,覺得你好欺負,才故意整你的,但她可能沒想到自己碰到了硬茬,還好你反擊了,這下她算是老實了。】
但孟舒禾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着了涼,第二天,她就發起高燒。
這場病來勢洶洶,孟舒禾燒得昏昏沉沉,她直接微信找輔導員請了假,在寝室昏睡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她才覺得好些。
這個時間大家都去吃飯了,寝室隻剩下她一個人,孟舒禾正打算起床喝點水,就接到母親孟蓉女士的電話。
“書書,這周末回家吃飯嗎?”
“媽媽,我這周末不回去。”
孟舒禾一上午都沒怎麼開口說過話,此時驟然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完全沙啞了。
電話那邊的孟女士自然也有所察覺:“書書,你嗓子怎麼了?”
孟舒禾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覺得好些:“我昨天吹了風,就不小心着涼發燒了。”
“發燒了?!”母親聲音都急切起來,“那你吃藥了沒?要不要我讓人送點藥給你?這樣,我讓珩……”
孟舒禾聽到一個“珩”字,就覺得大事不妙,她立刻出聲打斷她的話:“不用不用,媽,我寝室有藥,不用麻煩别人。”
母親嗔怪:“你這孩子,什麼叫麻煩别人?珩珩又不是别人,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雙方家長都不知道她和時珩早已鬧翻,孟舒禾也不好解釋,隻是再三叮囑母親:“反正你千萬千萬别讓時珩給我送藥啊,我自己有藥。”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照顧好自己。”
挂了電話,孟舒禾才發現岑遊中午給她發了消息,問她有沒有吃午飯,孟舒禾依舊有點賭氣,所以回複也冷淡,隻是簡單回了三個字:【發燒了。】
岑遊:【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給你送點藥。】
孟舒禾看着這簡短的一句話,昨晚積攢的郁氣終于消散了些。
岑遊還是關心她的。
過了一會兒,杜幽從飯堂回來,還給孟舒禾帶了粥,孟舒禾出去洗漱,回來時發現桌面多了一個紙袋。
杜幽指了指她桌面的紙袋:“書書,剛剛有人過來給你送藥,是不是岑遊學長讓人送的?”
“嗯,是學長讓人送的藥。”
孟舒禾打開袋子,裡面琳琅滿目裝着她生病常吃的藥,感冒沖劑退燒藥維c片潤喉片都有,甚至還很貼心地放了兩袋芒果軟糖。
杜幽也湊過來看,隻一眼,她就被這貼心程度震撼到了:“哇,東西準備得這麼齊全,還有零食和潤喉片,這一看就知道是親自去買的,學長對你也太上心了吧!這是什麼模範好男友!”
孟舒禾也有些驚訝,她隻是和岑遊提過幾次她每次吃藥都嫌藥苦,喜歡吃芒果軟糖,她沒想到,這點細節岑遊都能記住。
原先的那點賭氣,此時也徹底煙消雲散,被心底汩汩冒出的甜蜜湮沒取代。
孟舒禾的唇角翹起些許愉悅弧度,她點開岑遊的對話框,開始打字:【你買太多藥啦,下次不用這麼——】
最後的“麻煩”還沒打上去,岑遊的消息就再次彈出。
岑遊:【書書,我今天課有點多,可能沒辦法給你送藥了。】
後面還發了個抱歉的表情包。
孟舒禾愣在原處,對話框的回複隻輸入到一半,末尾的光标豎線依舊在閃動,此時陽台的門正開着通風,秋日午後的風裹挾微微涼意,席卷入室,将她剛剛萌生的熱切欣喜一點點吹散。
所以,這些東西不是岑遊送的?
除了岑遊,能對她的所有習慣喜好了如指掌的人,隻剩下一個。
東西是時珩送的。
孟舒禾的心情漸漸沉了下去,她快步走出陽台,再次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媽,你是不是讓時珩給我送藥了?”
孟女士略顯心虛:“我可沒有讓珩珩給你送藥。”
孟舒禾知道她肯定有事隐瞞,不由加重語氣:“媽。”
“我是真的沒說。”孟女士言辭閃爍,“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珩珩剛好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