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她自尊心極強,覺得這事在被羞辱在門口和保安争論起來,沒有想過去找源頭。
李然垂下了睫毛,她拿出手機,給陳淑打了電話。
“我在小區外面,進不去,沒有我的面容信息……嗯,那你出來接我。”
李然挂掉電話,她本來不想回來,可她很多東西都落在了溫家,還得回來收拾東西。
五分鐘後,擺渡車載着李然回到了溫家的别墅。
掃灑的傭人為了李然推開别墅沉重的将軍門,溫家的别墅類似于江南新中式風庭院,由幾幢小樓和連廊連接在一起,一共分為三進制院落。
繞過入戶間後,就見到了一方蘇式小庭院,再往裡就是會客廳。
會客廳挑高兩層樓,窗戶是大面積的落地窗,坐在客廳可以欣賞庭院園林景色。
李然剛剛走到庭院,陳淑和溫星月就看到了她。
隔着落地窗,溫星月能感覺到李然冷漠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下,沒有了之前的嫉恨、憤怒、暴戾,更多的是對她的無視。
溫星月握緊拳頭,精心弄的美甲掐得她在掌心肉疼,她好像沒察覺到。
她面上擠出微笑,“媽,小然回來了。”
陳淑神情窘迫,對于這個親生女兒,她确實沒多大親近感,兩人之間如隔着重重山水。
雖說血濃于水,可陳淑除了一開始見面對瘦弱的李然生出那點憐惜痛心,之後就好像蕩然無存了。
李然走進客廳,陳淑立刻從沙發上站起,她拘束道:“小然,你回來啦,我……剛剛想去接你的。”
“不用。”李然頓了頓,她徑直道:“快開學了,我想搬回學校住。”
上學期被溫家認回後,李然被沖昏了頭腦,從宿舍搬出去住。
她一直認為這是上天對她過去這麼久的不幸的補償,萬萬沒想到卻是從一個深淵掉進另一個深淵。
聞言,溫星月歎了口氣,她懇求道:“李然,你要是不喜歡我在這,我可以離開,你才剛回來多久啊,就要搬出去。”
陳淑立刻抓住溫星月的手,“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女兒,搬出去做什麼?被人笑話嗎?”
“可是……”溫星月面露難色,眼眶一下子就泛紅,“我不想做那個惡人,也不想讓爸媽你們為難。”
“怎麼會呢?别亂說話了。”
李然靜靜地看着她們兩母女情深意長,真精彩呢,溫星月的演技不去演戲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個即興發揮真絕絕子。
等着母女情深上演完,陳淑才尴尬地想起李然還在旁邊看着,她轉過頭,就看到李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
陳淑有點頭皮發麻,她艱澀道:“小然,你也不要搬出去了,就好好和星月相處。”
李然:“哦,我不想。”
溫星月即刻道:“我搬出去好了。”
李然:“那你搬出去吧。”
陳淑面色沉下,“你——”
李然嘲諷嗤笑一聲,聲音又短又冷,如同看猴子耍戲的神态徹底讓陳淑有點挂不住臉。
“我不是滿足溫星月你嗎?既然你說搬出去,那你就搬出去好了。”李然慢條斯理地說着,她的視線緩緩落在溫星月臉上,眼底的厭惡全都聚集上浮,“還是你在口是心非?”
溫星月臉色極為難看,姣好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唇瓣憤怒地開開阖阖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
李然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先這樣吧,我累了,晚飯請幫我送到我房門前,謝謝。”
說罷,她不管這兩人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臉色,轉身就上了樓。
溫星月冷眼看着李然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她心底翻湧起的火氣幾乎要将她的理智給淹沒,等着溫星月開始冷靜點後,她琢磨出了點不同。
李然态度突如其來的轉變實在是令人覺得可疑?
明明之前在斤斤計較着兩人之間的身份,她所應該擁有的東西等等,怎麼突然間就好像換了性子如實金錢為糞土般。
——這是在改變策略?
是真清高,還是假清高?
不,不會的。
李然舍不得,就像她自己一樣,舍不得這些榮華富貴。
溫家對于她們兩人而言就是一張巨額彩票,隻要傍着溫家,生活就不會有任何的困頓。
她的人生本就應該如此,既然在出生時偏離了一次軌道,那為何不繼續走到底呢?
“星月?”
張淑的呼喚讓溫星月思緒回複了正軌,溫星月勉強笑了笑,語氣哀愁:“李然她……”
張淑咬了咬牙,她不想被外人笑話認回親生女兒又将其趕出家門,她隻好強顔歡笑道:“沒事的,星月,我們先讓李然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