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沈榆身體倚着欄杆吹着夜風,他看着花園裡樹木的綽綽影子,修長的手指還拿着一枚象棋,手指指腹在無意識地摩挲着象棋棋面。
風一吹,沈榆整個人的回憶都好像被吹回到了某個時間點。
在南城的基地,這裡是國内數十個大的生存基地裡的其中一個,在喪屍病毒爆發以後,人類為了生存,已經退到自身劃分的安全地帶。在安全地點周圍建立起高牆,以此保護人們的安全,防止喪屍再進一步侵犯。
如今人類這境地,就跟着人們原本自身編寫的電影劇情一樣。
南城基地裡,這邊的指揮官和團隊更傾向于尋找出疫苗,一種可以将徹底消滅喪屍病毒的疫苗。
一開始這計劃是被很多人認可,研究出疫苗的前提是需要将喪屍捕獲進行研究,這意味人類的任務更難一個程度。
一開始,還有許多熱血先鋒、勇士願意出城去将喪屍活抓回來,可随着時間流逝,喪屍的攻擊力反而越來越強,喪屍行動速度都變快,甚至,已經出現了喪屍是人類進化的一個趨勢……
出城主動遇上喪屍就意味着危險,許多勇士都折在了城外,而研究遲遲沒有進展,實在是動搖了許多人的決心……有一些人已經離開了南城基地,他們甯願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度過此生,也不願意再為了人類未來的道路賭上他們的生命。
李然也離開了,她跟指揮官交了辭職信,在面對指揮官的挽留時,她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她還是想先活着。
李然走的那天,沒有人送她,她在南城基地并沒有多好的人緣,信得過的那幾個朋友早也已經死在了喪屍手中。
沈榆在知道李然走後,是他脫離生命危險後的第三天。
他在前往上一個廢棄的基地尋找落在那的研究資料時受了很重的傷,能吊着一口氣回到了南城基地實屬不易。
當時李然開着那輛幾乎要報廢的野越車回到了基地門口,她整個人就跟在外面流浪多年的野貓般,身上衣服破爛,血漬幹涸在衣服上散發惡臭,而她肩膀上還扛着一個氣息微弱的沈榆。
那副場景,着實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李然的傷沒有沈榆的重,她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三天就去找了指揮官,據聞那天指揮官的辦公室裡傳出指揮官暴跳如雷的怒罵聲,第四天李然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南城基地。
給沈榆做手術的赫醫生還是将這個消息告訴了沈榆,靠在床上的青年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龐更為淡漠,可細究之下,他一向堅毅的眼神此時卻罕見地出現了點無措,跟被人抛棄的流浪狗一般。
赫醫生和沈榆挺熟,即便沈榆不怎麼講話,但赫醫生還是能察覺對方此時失落的情緒。
赫醫生唏噓道:“你實在放心不下,就給她打個電話,那姑娘心還是挺軟的,走的時候還把一隻貓帶走了。”
斜靠在床頭的青年好像終于有點反應了,他沒什麼血色的唇瓣開開阖阖,最終吐出幾個字:“那是我的……貓。”
赫醫生大驚失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那破貓啊。”
随後,赫醫生又覺得惋惜,都把貓帶走了,怎麼不帶男人走。
瞧着沈榆這不值錢的模樣,絕對是李然勾勾手指頭,他就會跟着李然離開。
等着從基地的醫院出院,沈榆去了趟李然住的宿舍,舍友看到沈榆,指着李然已經空出的床鋪說:“李然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帶走了,她還有一些物品沒有收拾完,我裝進了一個袋子裡,你拿走吧。”
沈榆接過那個塑料袋子,裡面并沒有裝着很多東西,幾個發圈、一瓶用了半瓶的洗面奶、幾張泛黃的明信片,還有一副塑料象棋。
象棋是他們在出任務時撿到的,那個時候需要開長途車前往另外一個基地拿醫療用品,他們中途停車休息時,沈榆提起了教李然下棋。
李然答應了,跟着沈榆有模有樣地學着象棋,但正式下棋時,沈榆總是将李然殺得一個落花流水,絲毫沒有要照顧下新手的意思。
李然倒也不生氣,接着一盤盤底下,慢慢地棋藝長進了點。
把他的貓帶走了,怎麼就沒有把這象棋同樣帶走。
沈榆隻覺得心髒好像被人剜去一塊,空落落地讓人難受。
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将沈榆從回憶中抽回來。
沈榆打開手機屏幕,是溫星月發來的消息。
溫星月:阿榆,你明天真的要來我們學校演講嗎?
沈榆蹙緊眉頭,他确實和溫星月認識,可更多是因為她哥哥溫平。
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溫星月暗藏的那些小心思,之前不是沒有用行動拒絕過,可溫星月就好像沒看懂般,始終不肯放棄。
沈榆輕歎了口氣,出于禮貌,他還是回了信息。
‘嗯。’
退出溫星月的聊天界面,沈榆看到了溫平發來的信息。
溫平在畢業後就留在了美國華爾街的一家投資公司,根據着溫平的說法,他還想積攢點經驗,認清下現在的國際形勢才回溫家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