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容解下自己的腰帶,雪白的裡衣順着肩頭滑落,露出藏在下面的柔韌身軀。不同陸檀禮端雅如玉的面容,那精悍腰身和有力臂膀足以蠱惑住每個女子。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漆黑深夜總是能将人們心底那些隐藏的不安和躁動全部釋放出來,姜漱玉拂袖将燭火熄滅,兩人長發糾纏在一起。無意間扯痛了他的頭皮。引得陸檀禮吃痛一聲。卻又溫柔輕輕摸她的腦袋進行安撫。
給予他更多的疼痛吧,他在這個深宮太過痛苦,隻有她能讓他感覺更加真實,那些絕望的麻木的,困住他的枷鎖才能暫時被掙脫。
陸檀禮緊緊握住姜漱玉的手指,想在無邊夜色中感受對方清晰的存在。他從出生起就注定是權力的犧牲品,注定孤獨終老。遇見了想要的人,自然要緊緊抓到手。
他癡迷地望向眼前的人,烏發鋪在身後,雙眸帶着濕意。即使困意席卷,也不舍得睡着。若是能常常看見她該多好,而不是隻有在夜色中才能相偎。
姜漱玉醒來時身旁的人已經離去。羅漢榻的小桌上不知何被放上一個精雕細琢的藥箱,是陸檀禮親手做得,手藝可謂上乘。
姜漱玉有些迷茫,明明兩人隻是因為同處深宮互相聊以慰藉,怎麼會變成如今模樣。
她無法掙脫又害怕沉溺,議親之事已然往後推,也隻能暫時如此。
回宮後的日子一如既往,麗美人逝世後姜漱玉的職責倒是輕松不少。她這日又前去為趙充人請脈,不得不說,對方的身體還真是康健。陛下對他還倍加喜愛,日日恩寵。
也不知陛下的興緻何時還會消失,她還是要盡忠職守地為對方準備絕子藥,好能盡心地服侍陛下。
趙充人平時這時都在賣力菜園耕田,今日卻神色憔悴,完全沒有之前生龍活虎的模樣。郁郁地獨坐在廊下翹首以盼。
一瞧見姜太醫,他亮起的眸色就黯淡下來,先是小聲怯懦道:“您可知道麗美人的事情。”
姜漱玉點頭回複:“是知曉此事。”
“沈後未免有些太過嚴苛,其實麗美人他也是可憐人,從未被陛下寵幸過,即使與人私通,也不能把人活活打死呀。”這讓趙充人不由想到自己的情人,若是他跟她的事情也被人發覺,那豈不是也會招來禍事。
“姜大人您可知道那與他私通的宮人如何。”
“并不知情。”
在姜漱玉看來那本就是個幌子,沈璧隻是想借機對對方動手而已。
趙充人為此心神不安,自己死活倒是無所謂,可不能連累了自己的情人呐。
姜漱玉身為大夫,最會察言觀色,自然能猜出對方的心思,唯恐自己同陛下私會被人知曉而受沈璧處置。可即使事情被人發覺,陛下也能護他安穩。
但君王薄幸,今日能對他溫柔小意,日後又會去尋他處溫柔鄉。趙充人雖也相貌堂堂,但舉止粗野,又沒念過什麼書。怎會讓陛下流連忘返,百般不舍。甚至大費周折的同他私會。
若真的動了心,定是要将人提升位分,留在近處。而不是在這荒蕪院落待着,身邊僅僅有一個小宮人貼身伺候。
“充人身體并無大礙,那下官便回了。”
“那就有勞姜太醫。”趙充人忽然眼前一黑,或許是這兩日憂心過重,直直倒在地上。
姜漱玉剛要上前攙扶就聽到身後的疾聲:“你不準碰他。”
一回頭,她就瞧見怒目而視的沈璧,雍容華貴的長袍被地上的塵土弄得髒污,這顯然不是他應該到的地方。
姜漱玉颔首行禮:“參見凰後。”
沈璧怒目而視地上惺惺作态的男人,看着身闆挺硬實,還有能耐在院子裡開墾田地。怎麼在漱玉面前裝柔弱。
他讓身後的宮人退去,步步緊逼道:“漱玉你是女子,最易動容。不知男人的心思有多深重,他們最會弄出一副脆弱模樣讓你不禁想去呵護。你可要記好,哪怕他跪在地上哭着求你,也要狠下心來。”
趙充人不懂凰後為何在此,還說出他聽不懂的話。但想到麗美人,趕緊回道:“凰後您誤會了,我同姜太醫并無私情,隻是身體不适請她前來瞧瞧。”
“你也配!”沈璧冷臉譏諷,就他這粗糙蠻橫的鄉野之輩,漱玉怎會放在眼中。那不是襯得自己太過可笑,自幼備受長輩贊譽,哪家不是争相求娶,偏偏在她這裡被拒。
姜漱玉你就是在後宮跟人私通,至少也得找個比他強的,而不是什麼貨色都能看中。
沈璧不允許如此低賤的男子也敢觊觎她,嗓音冷厲下令道:“趙充人企圖勾引太醫,被本宮當場拿下,立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