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呢,上面覺得你形象好,成績也不錯,希望能把你捧成咱們體操隊的體育明星,”于茜黎頓了頓,“但是昨晚的事情給我敲響了警鐘,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現在你身上的負面新聞,會蓋過你的光芒。”
夏剪羅沒說話,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我其實并不在意那些,畢竟你知道,是我做主把你帶進來的,我要是介意的話一開始也不會那麼做。可是現在,你身上的問題好像有點太多了。”
于茜黎的目光淩厲了起來,像是要讓謊言無處遁形。
“這場積分賽,你給我一種你不是在八區學的體操的感覺,直播彈幕裡,也有人提到你從前拍戲非常忙碌,那麼你來告訴我,你是在哪裡學的體操?跟什麼人學的?你的E轉技術是誰指導的?還有,你到底怎麼認識葛青園的?”
夏剪羅不擅長說謊,穿越的秘密也不能公開,至于編給葛指導聽的“夢中訓練”,恐怕很難在于茜黎眼皮子底下混過去。
因而,她唯有沉默。
大約是太久沒有等到答案,于茜黎起身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放在夏剪羅面前,以圖打破這安靜得發緊的空間。
夏剪羅在心中預想了很多種回答,最終還是決定試試看,能不能像忽悠葛青園一樣忽悠于茜黎:“于指導,其實我……”
她的話才開個頭,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來者不等于茜黎應聲,直接推開了門,語氣裡帶着一絲急躁:“于指導這是幹嘛呢?”
夏剪羅一喜,可算等來了救星,連忙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葛青園按住那份合同,道:“于指導沒必要這樣追問一個孩子,她要是能說明白話,咱們早省心了。”
于茜黎被攪了局,不由得瞪她——夏剪羅還說不明白話?那昨晚氣得網友發瘋的是誰啊?
“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就認識她,确實帶過她練體操。我的啟蒙教練是九區歸化到八區的蘇指導,我的高平技術沒得說,除了我還誰能帶小夏練高平呢?就是我們倆吧,見面機會太少,那時候她也沒想當運動員,現在她想練了,我才願意給她安排青年摸底賽的機會嘛,”葛青園揉了一把夏剪羅的頭發,“小夏你說是不是呀?”
“嗯!”夏剪羅忙不疊地點頭。
啊,果然撒謊還是得請專業變臉大師來,她還遜着呢!
“那她的成績……”于茜黎覺得這師徒倆在騙人,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夏剪羅。
葛青園笑眯眯道:“所以我說她是天才啊!于指導,我知道您是不會跟李總教一樣不講道理的,我們小夏是個業餘練體操都能出成績的天才,這樣好笑的合約,太掉價兒了。”
說罷,她把合同推了回去。
當初于茜黎也不是沒想過夏剪羅到底怎麼練的體操,隻是現在才覺得有必要仔細盤問。
結果問了還不如不問!
葛青園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别說天才了,就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業餘練體操練出這水平吧!
可是以前葛青園在什麼時候跟夏剪羅接觸過,也不是她能查出來的。
“您要是真想多添點功績呢,就不要強捧小夏,該出成績的時候她自然會出,正面影響有了,适當營銷就夠了,強捧隻會得不償失。”
于茜黎感覺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竟然認為葛青園說得有理。
“算了,先歸隊訓練吧。”她有點頭疼,趕緊擺擺手,把這師徒倆攆走。
出了于茜黎的辦公室,夏剪羅松了一口氣。
走廊裡的監控能收音,倆人并沒有“對口供”,隻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
回到訓練場館,控制訓練的時間已經過了,隊友們都在做有氧。
夏剪羅默默到器械區,在手腕和腳腕上戴了負重,然後才回來運動。
葛青園監督組内成員訓練,并沒有制止夏剪羅的行為——如果她能堅持下來,她會得到應得的回報;如果她堅持不下來,以後也不會再動這個心思。
很顯然,沒有任何準備地提高難度,對夏剪羅來說不容易。
晨訓結束,她解下負重的時候,感覺自己走路都發飄,上午上課時,她也寫不好字。
葛青園以為這就完了,結果夏剪羅的瘋狂遠不止于此。
下午訓練開始前,夏剪羅捧着COP,翻來翻去,最終在動作表裡挑了一個動作,道:“葛導,我想練這個,您看行不行?”
葛青園看過去,險些兩眼一黑。
“你瘋了?高低杠唯一一個G組上法,至今也沒有前人成功過,你要練這個?”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太好,連忙壓低聲音,“我當然不想打擊你,但是這樣太急躁了,你的高低杠難度足夠了,練這樣的上法就是吃力不讨好。”
夏剪羅卻笑了:“至今也沒有人成功過,所以我才要當那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