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屍體也是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她的話很少,自我介紹也很短,說自己很内向,成績平平,相貌平平,名字平平,丢進人群裡面都找不着的那種,沒有什麼亮點。”
“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我不知道該從哪裡找起,便一直在幫4号找關于老師的線索,看能不能有些什麼其他的發現。”
說完3号撓了撓頭。
4号是另一個女生,方才提醒苗霧的祝好。
祝好說道:“4号屍體穿着成年女性的裝扮,她直接和我透露了她的老師身份,估計也是覺得太好猜了沒什麼好隐瞞的吧……”
苗霧聽罷倒是覺得4号屍體與7号屍體司機的情況有些類似,畢竟鼠師傅說過它們隻能說真話,司機和班主任的身份實在是太明顯了。
祝好繼續道:“她說她是十班的班主任,在春望高中工作很久了,和大部分學生以及家長的關系都不錯,給的信息也不多,最主要的是身份确定了。”
“但是她的名字有點兒難找,2号找到的點名冊我匆匆看了一眼,應當隻有十班學生的名字,沒有她的,估計得從學生的物件上面再找找線索。”
5号是最先問餘霁身份、喊他霁神的那個胖胖的男生。
“5号屍體是個穿着校服的男生,他說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初中就開始混了,是學校裡的刺頭,欺負的人太多,他也不記得有哪些人了,但他經常使喚前段時間跳樓的那個學生。”
“我翻找了一下他們的書包,暫時還沒有找到符合5号屍體的。”
随着5号的講述,衆人紛紛屏住呼吸,聽完後不免又有些小失望。
終于有條涉及那個“跳樓學生”的線索了,隻是這線索依舊太少。
接下來是6号那個戴着厚框眼鏡的矮個子男生。
隻見他有些緊張地攥着自己的衣服,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7号帶他直接沖下車的時候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白光過後幾乎和那具屍體來了個臉貼臉,差點給他吓尿。
因為腿軟的緣故他甚至沒辦法再站起來從那道門回去,被迫聽完了6号屍體的自述,自述并不是很長,隻是他太害怕了,有些内容他都已經忘記了,就隻記住了零星的一點。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6号隻能被迫開口:“6号屍體也是個穿着校服的男生,他說…他是單親家庭,從小和父親一起生活,經常被人欺負,然後、然後就沒有了,他的自我介紹也很短。”
後面應該是還有些内容的,但他就隻記住了這麼一點,他太害怕了。
他能記住這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肯定會怪他的。
“這點線索真的能找得出來名字嗎?這輛車、這些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6号不由咽了口口水,畢竟這與他的性命捆綁在一起,他還是很擔心的。
他玩過劇本殺,知道就算遺落了一點信息還是有可能通過其他人的劇本推出來的。
他隻能靠他們了。
餘霁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說道:“先聽7号說完。”
7号,幸運的安全号。
苗霧此時正微抿着唇随意盯着某處發呆,聽到餘霁這句話才斂了斂神,迎着六人投來的視線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
1到6号的線索都太少了,還很片面,與7号司機屍體的自述方式并不一樣,難怪他們那麼快就回到了公交車内,還在車内找到了不少線索。
聽完前面六個人的叙述他也終于明白坑在哪兒了——
雖然那些屍體隻能說實話,但有的時候實話隻說一半、另一半被隐藏了起來,這句話也就成了誤導人的“謊話”。
比如“小明嗜糖如命,但他得了十分嚴重的糖尿病,再也碰不了糖”,倘若他們隻看見了前半句,估計會将小明和被吃了的糖果聯系在一起,這就錯了,小明根本吃不了糖果。
那些屍體也能利用這樣的方法故意引導他們朝着錯誤的方向前進。
那麼,7号司機屍體隐瞞了什麼呢?又在故意引導着什麼?
苗霧暫時還想不明白。
餘霁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叙述的時候十分客觀。
他也沒有提前将這件事告訴大家,目的應當是想聽到最準确的轉述,畢竟一件事情在人的腦中反複斟酌幾次之後細節是會變得越來越模糊的。
在衆人愈發灼熱的注視下,苗霧緩緩開口,将方才7号屍體和他說的内容重新複述了一遍。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高考拿到分的也都是需要背的東西,平時在班上補覺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身邊其他人背的時候随意記下來的。
如果有人聽過7号屍體的自述會發現苗霧轉述的與之一字不差。
衆人沒想到7号屍體的故事竟然這麼勁爆,幾乎将劇情全部串了起來,而他們1-6号得到的信息僅僅隻是對應編号屍體的自述,隻能根據模糊的線索尋找與之契合的人物,脫離了劇情很難發揮什麼關聯性作用。
同時衆人不經有些後怕,倘若抽中7号紙條的人真的藏在了1v1空間裡面等待遊戲時間結束躺赢,不願意出來與他們分享線索,他們是不是幾乎沒辦法繼續推理下去了?
“那……6号屍體會不會就是7号屍體口中的那個兒子啊?因為校園暴力被逼得跳樓了?”祝好猜測道。
“可是,”李錦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兒子不是已經跳樓死掉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校車内?”
這個問題早在6号叙述的時候苗霧就在思考了,如今被人提出來,下意識便答道:“可能……司機将兒子的屍體藏在了公交車上?”
苗霧話音剛落,車内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就連呼吸聲都不由放輕些許,6号又開始止不住地發起了抖,李錦也揪着祝好的袖子緊抿着唇,指尖微微發白。
他們現在所處的正是還沒有“消失”的公交車,倘若司機真的将自己兒子的屍體藏在了公交車内,那麼……那具屍體現在很有可能就在距離他們極近的地方。
苗霧下意識與餘霁對視一眼,後者依舊是那副溫和的表情,仿佛什麼在他這兒都不算事。
苗霧唇縫微抿,将後半句話給咽了下去。
他一直覺得有雙眼睛在監視着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