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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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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還要跪!

岑湘有些遭不住了,但礙于面子,她還是又扛了一些時候。

這個天裡,冷風一吹,她還真有些難受,于是她弱弱地沖一旁的姑姑說道:“姑姑,我……我想小解。”

那姑子似乎未料到她會有這樣一招,錯愕了片刻,道:“随我來吧。”

岑湘拖着僵硬的雙腿跟着那姑姑去了慈甯宮的恭房。

這恭房也同尋常人家的相差甚遠,不僅寬敞亮堂,牆上還挂了些名家畫作,内中更是幾乎沒有什麼異味,各色鮮花環繞,自是幽靜清雅,可岑湘沒想到外頭還有人看守,這裡再怎麼清新雅緻,那也是恭房,她隻帶了吃的,沒帶小人書,總不能在裡頭吃東西吧,好在她是很會找事做的,沒過多久開始研究起四面的畫與花來,正是興起,外頭姑姑催促:“祁王側妃好了沒?”

岑湘道:“沒呢姑姑,容我再醞釀醞釀。”

這前朝的畫師也就一般啊,怎麼能把這老虎畫的這樣呆?花鳥倒是還行。

“别醞釀了,太後召您觐見呢。”

嘿這回居然這麼快。

看來這辦法還是有些奇效的。

見了太後,便能盡早回去了吧。

岑湘萬萬沒想到的是,見太後,才是她噩夢的開端。

她淨過手後,随着那名宮人入了正廳,太後虞青懿及皇後崔嬿均在裡頭。

二人正說着話,見岑湘進來,紛紛轉過了頭,坐于正中的太後身着高襟的鐵鏽紅寬袖外袍,綴以深青色絨線瑞鵲繡花棉緞裙,耳上一對南陽白玉耳珰,頭發用一串細碎的珍珠挽起,雍容端莊,隐含着說不出的威嚴。

右手邊的則是穿着槐綠色締衣,錦紋雲肩的皇後,她她穿着一襲密綠宋人繡畫紅地華紋錦交織绫和暗黃毛針垂胡袖宋代棕色紋羅比甲,穿了一件大青毛巾繡撮缬裙子,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蛋黃散套金雕緞紗裙,身上是雀綠繡料梅蝶錦披風,绾成了垂雲髻,耳上是織絲南方岫玉玦,雲鬓别緻更點綴着壘寺沉沙钗,白皙如青蔥的手上戴着沖壓玻璃手镯,腰間系着黑灰如意流蘇網縧,輕挂着百蝶穿花錦緞香囊,一雙金絲線繡羊皮底靴,說話間面上還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一派溫良賢淑,隻是眼尾處與鼻翼兩側的紋路較之岑湘今日見過的許多嫔妃都要深了些,更不比才二十出頭的瑜妃了。想來這麼多年為了後宮雜物與稍顯平庸的太子也是操心許多。

岑湘按照規矩一一行了大禮。

虞青懿道:“擡起頭來。”

岑湘聽話的擡眸。

這次與祁王母妃的試探不同,眼神交錯,她在兩人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善?

幾度颠沛,岑湘對于他人神情中的善意與惡意是有些敏銳的,更何況在觐見之前,便已經被罰跪了那麼久。

他們是有理由不喜歡自己的,皇後是太子的生母,太子妃與太子伉俪情深天下佳話,而太子妃汪傲姿的父親與她爹如今可說勢同水火了。

從前也許還不到這種程度,因為她爹并不想追究過往。但這次回京後,明面上,她爹是睿王黨,汪家是太子黨。

汪伯鑫正是得勢,一反初入官場時對傅廉靳的殷勤态度,幾次當着衆臣的面駁斥于他,事情發展到這份上,管鮑之交早已成為過去,二人幾乎連表面的和睦也難以維持了,說他們各自為政都是擡舉。

汪傲姿作為汪伯鑫的女兒,定然沒少給太子這邊吹枕頭風。

而太子和祁王……岑湘不知道他們二人如今是什麼關系,但看皇後這副樣子,如父親所說,疏不間親,親要間疏大概也會容易一些。

太後則是本就青眼睿王,岑湘在祁王府聽八卦時曾聽那些姐妹們說,太後與殷家有些姻親關系,就連殷貴妃都算是太後看着長大的,自己當衆選擇祁王,下了睿王的臉,她遷怒于自己也是有理有據。

這可真是一趟注定波折的行程,好在岑湘并不在意這些,這一趟見過這二人,此行也算結束了,她們即便再要發難,她也隻管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大家都是意思意思見上一面,看在父親此次立功的份上,也不至于撕破臉皮吧。

二人随意問了岑湘些近況,又問了祁王近況,岑湘半點也不知道,全靠瞎編,滿嘴跑馬車。

太後問她祁王府住着可好,她就說不太好,床闆咯人床下還有老鼠。

問祁王如何她就說也不好,除了好看一無是處,整天宿醉花街柳巷,動辄打人,晚上也不太回王府。

這二人甚至都将原本要說的開枝散葉一類的客套話給咽了回去。

此次問話的全程都是太後主導,皇後倒也還成,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刁難,沒幫腔已是不錯,太後就有些夾槍帶棒了,看來對自己頗有意見,岑湘面對她的一些含沙射影便裝作沒聽明白。

太後又說了許多有的沒的,終于道:“時辰也不早了……”

岑湘以為看到了曙光,喜上眉梢,正準備腳底抹油趕快開溜,太後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時辰也不早了,皇後先回去吧,祁王側妃留下。”

怎麼還帶單獨教育的???

岑湘看着遠去的皇後,很希望能跟着她一起離開。

終歸是奢望了。

皇後走後,太後虞青懿又用那種高高在上捉摸不透勝券在握,反正神秘高深的的眼神細細打量岑湘許久,在她覺得壓力給夠後,終于道:“聽說你在品學會上一篇《論榭通渠》,給靈渠修築出了個好主意,連皇帝也因此對你頗為寵愛。”

相比起皇後還在時,她這問話總算更直接了些。

岑湘忙又跪下,道:“能為天子分憂是小女福分,皇上乃日月光輝,光對每一片土地的照耀都是相同的,毫不吝啬的,便如同皇上愛民如子,所以對臣女也有擡愛,岑湘不敢自傲,更談不上寵愛二字。”

岑湘一長串話說話,默默籲了口氣:真累啊。

對于那篇《論榭通渠》,她的心情其實是有些複雜的,一方面雖然有父親的嚴厲責備,可她并不後悔,但這篇文章,也确實一步步地,将她推向了此處,使她與父母相隔更遠。

太後聽了她那番話,不置可否道:“哼,倒是還知道謙虛。”

“小女說的句句屬實。”

“你倒是會說話,還日月光輝,這般文采,可讀過什麼書?”

身為一國太後,國子監學些什麼你都不知道嗎?

岑湘其實知道她想聽什麼,但對話到此時,岑湘看她趾高氣昂的樣子忽然有些不爽,逆反心上來了,便賭氣道:“《左傳》《孫子兵法》《太公六韬》……”

太後一聽這話,端莊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怒道:“女子卑弱第一,夫婦第二,敬慎第三,婦行第四,這些男子行軍打仗治國齊家的兵書,你看它何用,我問你,女子四行是什麼?”

“太後方才不是說,卑弱第一,夫婦第二,敬慎第三,婦行第四,想來就是這四行了吧,嗯,很行。”岑湘對老人家一般來說都是比較敬重的,上次出言頂撞褚明知也是到了氣頭上,今日她覺得自己要更冷靜一些。

太後見她全然不知,臉色就如同滇南這個時節的柿餅,粉都掩不住的黃,聲音更如臘月的寒風,沒有一塊臘肉不被其風幹:“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顔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你如今嫁做人婦,卻連女子四行都不知道,更遑論七出之條了,若是不知何為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今後必釀成大禍,回去将《女訓》《女誡》抄上十遍,抄完交入宮中給我查驗。”

天!又要抄書,重點是,還要再來宮裡見太後!

岑湘人麻了。

但太後的嘴還沒麻,她兀自在岑湘耳邊絮絮叨叨,什麼“人貴自知”什麼“以色侍人幾時好”什麼“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巴拉巴拉教訓她一通,岑湘雖已有些恍惚,但還是漸漸聽明白了,太後是讓她有點自知之明,警告她認清身份,别仗着年輕好看勾引皇家子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還敢和殷畫竹相争。

岑湘:……

她冤得很,她比窦娥還冤,她死後必定六月飄雪大旱三年,血濺三尺白練。

她一個小側妃,何至于此?太後這話說得仿佛她會成為什麼禍國妖妃似的,想得也忒多。

她現在滿心隻有又要抄書的悲憤,再懶得理她,接下來無論虞青懿說什麼,一律是是是,您說得對,小女記住了,小女不敢搪塞過去,直到她喝掉最後一口涼了多時的茶,天色擦黑,太後終于停止念叨,準許她打道回府。

岑湘腳步沉重的扶着姚芳姑姑的手,一步步走在宮道上。

唉,終究是人啊,再怎麼不在意,被這樣一個身份貴重的長輩劈頭蓋臉數落那一頓,也是會傷心的啊,本來就慘痛的後宮印象真是雪上加霜,再來十個團團也好不了了。

正當她步履蹒跚地行過淩霄門,快要看到前頭洞開的大門時,周圍的氣氛陡然一變,前頭負責查驗的校尉們忽然奔走起來,幾乎是頃刻之間完成了宮門的下鑰。

岑湘十分吃驚,見迎面有内侍疾步而來,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内侍道:“太後中毒了,危在旦夕。”

岑湘想:“哦,難怪第一眼見到她覺得她印堂發黑。”

等等,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岑湘看着對方将要往她身上招呼的手铐眨了眨眼:重點是,太後中毒了,為什麼要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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