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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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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太不客氣了,許多楊銜以為可拿來暧昧拉扯的意思被郗住風摔得稀巴爛。

她以為自己打動了郗住風,原來所謂共枕眠也好,吻也好,哪怕今日的示弱求助,都不過是郗住風棋局之上無意的一子。

目的達成,郗住風竟不肯吝心去裝一裝。

楊銜微微一變,她不喜歡郗住風機關算盡的對自己,也不喜歡她說的話。

在無聲的僵持裡,依照楊銜凜冽獨斷的性子,換個人此刻怕早就鉗開唇迫着吃下去了。

可是……郗住風真的是不肯裝上一裝嗎?楊銜的臉色迅速恢複如初,在最初的生氣背後,她敏銳的抓住了别的東西。

郗住風素來隐忍,面對秦懷尚可忍下屈辱,若她鐵了心要哄一人,怕是沒有人能拒絕她。

那麼今日……

“昭昭,好端端的怎會如此想?吃個飯罷了,這話為着誰說呢?”楊銜突然伸手,肆無忌憚的在郗住風臉頰邊摸了摸,“别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郗住風坦蕩地笑了,神情幾乎無懈可擊:“怎麼會呢?”

“那就好,”楊銜漫不經心地咬了一下筷子,隐下狠厲的目光始終注視着郗住風,“你可以利用我,在我身邊,你無不可為。”

重點的從不是利用與肆意,而是在她身邊。

楊銜的意思,郗住風心知肚明。

“大人不怕我明天胡亂行事,連累了您?”郗住風轉圜了話題。

“你連累不了我,”楊銜哼笑一聲,筷子壓在白瓷碟的邊緣,擡頭顯露桀骜:“在這京都,沒有我想壓壓不住的人。”

“那真是,”郗住風露出了愉悅的微笑,慢慢地說道,“太好了——”

“既然他們要用人言逼死她,那我就要用回人言逼死他們。畢竟,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

-

第二日下了朝郗住風走了一趟刑獄,楊銜是當甩手掌櫃的,郗住風卻是個能幹的,這幾日複查案子又審查新案,她不甘被人小看,又深知自己根基淺,若不加倍努力,隻會不服人心,時常忘記吃藥。

聽了幾樁未盡的案子,又親自審了幾個難撬開的嘴巴,淨手時才聽到身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郗大人!”徽鳴已然帶着人趕來了,他今早去了神武軍,以為郗住風沒這麼早回大理寺,半道得了消息立馬跑了回來。

此地格外安靜,郗住風就這燭火一面擦手一面指了茶壺,徽鳴立馬拎起茶壺倒了一杯遞給郗住風。

郗住風喝了口茶,才問道:“楊大人今日又不來嗎?”

“主子查出了點眉目,已然追查出京。”徽鳴不敢托大,自然含糊地告訴了郗住風。

楊銜确然沒把大理寺的事放在心上,當初郗住風上了位,隻怕這厮心裡并無多少不悅,她最初争這個大理寺卿恐怕隻是為了不被掣肘。

郗住風眼眸閃爍,其實小石莊查的如何她心裡有數,畢竟喬書邈在秀水村。

“今夜我有宴,随山倒水樓,正是辦宴的好地方。”郗住風微微一笑,擱下了茶盞,二人一路出了刑獄。

徽鳴尚不解其意,看着郗住風。

“我記得,翠蘿樓應當很近吧。”郗住風招手,徽鳴貼耳上前,她便低聲說了幾句。

翠蘿樓是出了名的青樓,更是文昌伯府世子愛逛的。

徽鳴點了點頭,抱拳一禮,下去了。

郗住風便回了聽雪堂,此時大理寺上了下午的茶點,柳應溪忽然親自端了茶點走了進來。

“暄之?”

柳應溪将茶點放在郗住風手邊,跪坐到她身旁,說:“今早京都府來人,和我說了一會兒話,走的時候把這個落下了。”

說着她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郗住風。

京都府?

郗住風覺得古怪,面上不顯,接過了紙展開一看——

揚州趙氏入京遞狀紙。

揚州趙氏……京都府尹遞這個消息來,所為何事?

郗住風兩指輕敲桌面,她總覺得,這個姓氏很熟悉,仿佛和什麼人有關。

“大人,”沈别之抱着文書走了進來,見郗住風出着神,便問了句,“您怎麼了?”

郗住風擡首正要回答,忽然靈光一閃,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竟然是她。”

“大人?”沈别之喚道。

“季雲,為我做件事吧。”郗住風微微一笑,“一件日行一善的事情。”

沈别之眉頭一皺,一臉莫名其妙。

郗住風卻明白了,原來京都府遞這個消息來,是向她賣個好。

正好沈别之到了,郗住風便招他一并吃點心,三個人分食了一匣子,又煮了茶清口,郗住風便把晚上的事提了提。

柳應溪笑了,說:“這宴辦的遲,不過也好,這天兒才暖和,否則冬日出門,倒易累得大人生病。”

郗住風說:“怎麼就我金貴了?冬日叫你出門,也怕你被雪打了。”

“說到這,我可是聽說大年初一大人去沈别之家拜年,”柳應溪托腮不滿地看着郗住風,“大人倒是不來我家。”

沈别之擡眼不吭聲,倒受了柳應溪幾下白眼。

郗住風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你同他計較什麼。”

三人玩笑了幾句便止了,柳應溪還要去接徐觀蘅便先退了下了,沈别之自然也退了出去,郗住風叫徽鳴上了壺酽茶提神。

其實她今日事情堆疊在一起,楊銜又總是許多問題與她糾纏不休,一直休息的不好。

待暮色将落,郗住風喝了最後一口茶,便起身披了衣服,徽鳴已經在外面套了車,她接過了書吏備着的燈,提燈出了聽雪堂向外走。

一時春風撲涼,不過難得松闊,加之今日将要快意恩仇,心情倒說不上不好。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隐約有人在嬉笑,喚着人。

“嶼川!不如今夜去我家喝酒!”

郗住風腳步猛的一頓,燈籠驟然落地,火光忽明忽暗,最終滅了——

“黃嶼川……”

郗住風猛然轉身,将這個名字碾在齒間,堆起眉山,方才端麗的笑意一點一點塌下,目光深深擲去了他的背影。

“下官還是不去了,還有這麼多舊卷宗沒看完,”黃嶼川笑道,“諸位玩得盡心。”

有人勸道:“今日郗大人宴請,諸位大人都走了!”

黃嶼川搖了搖頭,說:“我并不是為了諸位大人而看文卷,隻求一個慎獨心安。盼望有朝一日如同郗大人一般,破世間艱難,執法如山。”

黃嶼川拾階遠去,脊梁端直,自有清介風骨,大理寺素評他文理不在沈别之之下。

“湖州黃氏,黃嶼川。”

郗住風不禁微微仰頭,眼側隐有淚痕,卻倔強不肯墜落。

“他憑什麼會是湖州黃氏,怎麼可能……”郗住風嗤笑一聲,目光如霜。

此身猶在夢中,心中苦澀仇恨百轉千回,卻仿佛還浸于多年前溫吞柔和的歲月,諸多惡毒便又自此消散。

郗住風便又得救了一次。

水月朦胧,梨蕊夜風,此時煙光之中涼月如鈎,郗住風來的時候大理寺的人都到齊了,喬書邈正朗聲說着趣事,幾個官員圍着他捧着話茬。

柳應溪則與徐觀蘅說着話,二人文質彬彬的談着,想來是在說場面話,彼此糊弄彼此。

郗住風推門走了進去,裡頭嘈雜的聲音就緩了下來,衆人紛紛站起身行禮,禮後不免寂靜。

雖然郗住風近日在大理寺頗有建樹,但到底大家相處不久,加上眼下她貴為大理寺正,楊銜不來,她便是大理寺最大的一個,自然叫人覺得不好親近。

郗住風解了披風,徽鳴接過了披風,二人對視一眼,徽鳴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柳應溪已經迎了上來:“郗大人再不來開宴,喬大人的事可說得沒完沒了了,無席卻又趣事,某深覺遺憾啊。”

“柳大人這是拿我打趣啊。”喬書邈朗聲一笑,“叫郗大人以為是我餓急了眼呢。”

郗住風心知這二人是在緩和氣氛,笑道:“今日事忙,本就是我來遲了,罰我酒也是該的,方才已吩咐了掌櫃上菜。”

柳應溪哈哈一笑:“那可得加菜才是,難得要從大人荷包裡掏銀子。”

“你柳氏家底豐厚,到為難我們?”喬書邈指着柳應溪故作惱怒,“柳暄之啊柳暄之,你可真不厚道。”

一時衆人皆笑了起來,席間的拘謹一掃而盡。

郗住風靠在憑幾上搭着手臂,面上是和煦的笑,同柳應溪說着玩笑話:“該罰,要你與我共罰三杯。”

喬書邈左右看了,笑道:“原來大人是想先飲了,叫我們不好灌大人!這可不行,諸位同僚,我們不如先敬大人一杯酒。”說着便端着酒站了起來。

“你個潑才,”郗住風有意沖淡自己身上的距離感,自然不會惱怒,“原是打着這個主意。”

紀聞疏亦搖頭失笑,卻也舉杯站了起來,沈别之自然也起身了,餘下的寺丞皆起,一時滿堂笑語。

“春風入座,莺柯之喜,當與函紫氣俱來矣。”沈别之在掉書袋。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紀聞疏真心實意道。

柳應溪卻是笑了,隻說:“步步高升。”

“敬郗大人,祝賀郗大人”

郗住風雙手奉着酒杯,四下皆敬,笑道:“承蒙諸位關照,日後大理寺上下同氣連枝,榮辱與共。”說罷飲盡杯中酒。

衆人方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便上了菜,酒過三巡,場下便熱了。

徐觀蘅坐在郗住風左側,她并不是大理寺的人,隻是湊熱鬧時喝了兩杯,眸中一片清明。

郗住風卻一直被敬酒,她散了周身的涼薄,真要和煦可親起來,也是極能騙人的。

“當年秦懷大人辦過一樁午夜兇殺案,兇手連殺五人,分明是蹤迹全無,大理寺被申饬五日内破案。”忽然一個評事站到了郗住風身前,舉起杯,“後來被秦懷大人破了,我原還是欽慕不已,可不巧與秦大人共事一場,陡然發覺,秦大人不似有此才之人。”

郗住風八風不動,忽然斟酒,站了起身,隻說:“往事已矣,何必再提。”

這評事一愣,卻也明白了,郗住風本是秦懷手下,後來親審了秦懷,背叛之舉,确實算不上光彩。

難道他這是……已犯了忌諱!

評事大驚,一時冷汗直流,四下人聲不免靜了片刻,郗住風洞若觀火,舉杯與他輕碰,一飲而盡,有意揭過此事:“回去吧。”

“今日邀諸君為盡興而來。”郗住風笑了,又斟酒飲罷,場中便緩緩回暖。

徐觀蘅擡眸打量着郗住風,半晌,輕輕啧了一聲,生出幾分琢磨不透之感。

郗住風自然察覺到了目光,遙遙與徐觀蘅對視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翹了翹,舉杯邀敬。

徐觀蘅自然不會拒絕,二人共飲了一杯,豈料郗住風趁着衆人酣樂之際站了起身,拎着酒壺到徐觀蘅面前,為她斟酒一杯。

“豈敢豈敢。”徐觀蘅道。

郗住風卻說:“狀元之才前途無量,某心生豔羨。”

徐觀蘅垂眸看着杯中酒,來了興緻:“郗大人今日說話如此好聽,是有事求我罷。”

郗住風倚坐在了她身側,慢吞吞地抿着酒,說:“要個人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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