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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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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楊銜呼吸一滞,她在這一瞬間忽然感受到了郗住風身上深不見底的悲怆與凄惶,那樣的痛苦仿佛有種經年的執念。

“你來的太晚,我等的太久。”郗住風意味不明的自嘲,“是我太笨了,是我爬的太慢了,時至今日我在漫長的歲月裡煎熬的痛苦已無法回頭。”

“鬼子母因城中人逼迫失子而百年内吞吃此城中子,釋迦勸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百年殘殺,一朝放下屠刀,便可成佛,因她舍下的是百年的怨恨與執念,時間将一時的痛苦釀成百年的苦痛,日日皆如墜閻羅。”

“她如是,我亦如是。可楊銜你不是釋迦,我亦做不了觀音。”

“昭昭?昭昭……到底是什麼?你在說什麼?”楊銜此時并不明白這個故事,更不懂郗住風話中深意,匆匆放下筷子,想要去抓住郗住風,郗住風卻已經跨過了房門,隻留了一句。

“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楊銜無法拒絕這樣的郗住風,更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郗住風,她想問郗住風煎熬的痛苦是什麼卻失了開口的聲音。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郗住風不會告訴她。

“郗住風,你看低了自己,也看輕了我。”楊銜高聲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

第二日大朝會的時候倒是風平浪靜,結果在小朝會上楊銜捅破了天,她奏請問詢成國公。

此事尚未有任何證據牽扯上成國公,雖然幾個相國和重臣都心知肚明與成國公脫不了幹系,但知道是一回事,沒有證據就要動國公爺卻是另一回事。

楊銜肅目寒聲:“我不信一個國公府的五公子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能驅使青州鹽運使為他遮掩!甚至壓得住一衆鹽商!”

青州鹽運使怕在期間就是背黑鍋的,可宋限南脫得幹淨,他與其女不睦甚至厭惡成國公府的名聲又廣為人知,楊銜夜審馮禹一無所獲。

最後郗住風親自動了刑,可惜馮禹咬緊牙關生生熬了去也不肯再說一字。

若無轉機,此事便隻能如此。

郗住風合眼一歎,就知道楊銜到底還是不甘心。

“楊大人這是定要攀咬上我成國公府嗎!”成國公說,“楊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逼的文昌伯閉門不出,如今就連國公府也要如此嗎?楊大人是要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都以死證明清白嗎!”

楊銜猛的轉頭,眸中走露陰鸷:“忠心耿耿這話你也說得出口!難道你以為以死相逼我就會怕了你們?”

“你們這些所謂世家勳貴,但凡是一人犯法便有無數人陳情求饒!竟還腆着臉——”

這話太過了!郗住風已覺不好。

太子臉色微變,顯然已不悅了。

“楊大人!楊大人!”郗住風提聲高喊,楊銜扭頭看向她,便見郗住風已然跪下,說,“太子殿下,此案……”

“太子殿下!”成國公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下了,當即道,“馮禹頑孽,犯下滔天罪行!臣早已将其逐出族譜,非我馮氏之人!我實在是不知道楊大人所說的無數人陳情是什麼,這樣的指摘我馮氏是萬萬不敢!”

一時不少侯爵公府都跪俯稱不敢,更有指摘楊銜血口噴人其心可誅着。

郗住風緩緩垂頭,眉心輕蹙。

成國公壯士斷腕,馮禹也一人抗下了所有的事,楊銜此局廢了,眼下恐怕還得罪了不少人。

楊銜轉身,冷冷道:“成國公一句逐出族譜,就要推得幹淨?”

成國公蒼容白發,更顯凄楚:“太子殿下!今日此子咄咄相逼,難道是定要我成國公府滿門抄斬不可嗎?”

“盜賣私鹽,本就要人頭落地!”楊銜冷冷道,“滿門抄斬,你倒也配?”

“楊銜!你有什麼證據!”

“難道你要殺盡我們這些老臣嗎!”

“楊相!你楊氏如此……”

“一群蠹蟲!平日仗着權貴不知道……”

“難道你們就是倚老賣老者嗎!”

“幹你何事!年紀大就有罪嗎?”

“年紀大就沒有罪嗎!”

頓時朝堂如煮沸了的開水一般,群情激昂,唾沫星子四濺,台谏也參與其中,恨不得挽袖打起來。

“好了!好了!”太子已經撐不住頭了,說,“此案罪首既已伏誅,就此打住,郗少卿!”

郗住風俯身稱在。

“即日起,此案交由你來審,若無證據空口白牙攀污者,”太子擡手甩了手中禦筆,“死。”

楊銜憤然擡頭,郗住風猛的磕頭,在楊銜說話前搶先一步高聲道:“是!”

事已至此,太子也隻能快刀斬亂麻先平了此局,匆匆宣布退朝。

“楊大人!”郗住風沿着出宮的長街一路追着,引得兩側的宮人頻頻側目,就連不少官員稱奇。

她慣以冷情肅靜聞名,少見這般急行。

“楊大人!”

“楊銜!”郗住風喘着氣高喊了一聲,撐着膝蓋低下了頭,正大口呼吸着,就看見了金線玄色的長靴停在了自己身邊。

楊銜輕輕的哼了哼,一把拽起了她,手臂橫在郗住風的腰間,掌心狠狠的推了一下郗住風的額頭。

“嘶——”郗住風倒吸一口冷氣,有些惱怒的拍掉了楊銜的手,“你故意的吧。”

“誰讓你磕頭磕那麼重的。”楊銜不滿地說。

郗見楊銜的方向不對,問道:“你不回大理寺了嗎?”

“我去趟流光坊。”楊銜到底是不甘心。

“最好再去一次小石莊,”郗住風伸手拽住了楊銜的腰帶,壓低了聲音兩人貼近了說話,“那秀才死的古怪,是被滅口,我不信雁過無痕,凡事隻要做了必然會留下痕迹,你仔細瞧着。”

楊銜輕輕皺眉,并未生疑,點了點頭便先走了。

郗住風遙望着她的背影,垂下了眼簾,去流光坊後再出城,沒有兩個兩三個時辰是回不來了的。

時間夠了。

唐月本今日領了禮部的恩蔭走馬上任,她在皇城邊上等了一會兒,便看見郗住風走了出來,兩人目光相接,唐月本微不可見的颔首。

郗住風便錯了腳步,狀若無意的換了個方向。

-

雨後的潮濕與幹涸的血腥味裹挾一處,夏末秋初,吱呀的老鼠掠過喘息在牢獄中的囚徒,渾濁的悶臭與近在咫尺的死亡相伴。

馮禹喘息着,他受了很重的刑,隻是用刑之人太過老練狠辣,竟還能留他一條命。

每一次呼吸五髒六腑仍留着驚懼的痛苦,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無數次松開牙關要交代,卻不敢讓母親也落入無間地獄。

他咬爛的舌卻又被堵上嘴。

那雙漂亮的手如索命的厲鬼,就連美人面也生出張狂的獠牙,他一半冷的發顫一半被鐵烙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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