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終于醒啦!”坐在床邊眼淚汪汪時刻也不敢睡的丫鬟驚喜地喊道。
少爺?什麼鬼?宋蕪微微睜開眼睛,昏黃的燭光并不刺眼。她慢慢适應了一下光線,睜開眼簾看到的卻是一幅她隻在古裝劇裡看過的場景。
繡着青竹的沙帳被卷起一角勾到床邊。戴着珠翠梳着雙髻的小丫頭穿着一身湖藍色的圓領裙衫,正哭唧唧地看着她。
宋蕪一時間覺得有點頭大。她的意識還停留在自己被大火困住的那會兒。
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宋蕪,成年後的理想就是“努力工作回報社會,見義勇為争當五好市民”。沒想到因為合租屋裡線路老化引起的一場大火,為了救隔壁一家父母外出打工無人照看的小孩兒,而延誤了最佳逃生時機,被困在了火場裡。
宋蕪在覺得自己要挂掉之前,相當氣憤。直想問問老天爺讓自己來人世走一遭是為了什麼。好不容易熬到精彩人生即将開始,就讓自己挂了,她這短短的一生也太特麼不值錢了吧?
宋蕪收回思緒,覺得這會兒自己是不是可以大膽地猜測一下。她這是——穿越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宋蕪艱難地開了口,頓時覺得嗓子像是被鋸條來回拉扯着似的生疼。低沉沙啞的嗓音,讓她一愣,難道自己真的穿成了一個男的?卧槽不是吧,不要啊!我要當女娃娃啊!
“少爺啊。啊對了!夫人剛被将軍扶着回屋,我馬上去跟他們說你醒了!”小丫頭風風火火地拎着裙擺跑了出去。
宋蕪又聽到一聲少爺,頭疼地閉了閉眼睛。心說沒那麼寸吧,真的穿了個男人?
不行,等等,你先讓我感受一下。随即雙腿一緊,又蓦得雙眼圓睜。
WTF?我他媽沒有小丁丁啊!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還在兀自糾結的宋蕪突然被一記女聲打斷。
“蕪兒啊!”
随即隻見一團淺褐色的羅沙朝她撲面而來。整個人被一把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宋蕪沒聽清,以為她說的是吾兒。心說真是見了鬼了,這特麼是個什麼朝代,女兒當兒子養的?
啊哈那也不錯啊,這樣是不是我的地位就比較高?不怕被催婚不會被逼嫁,以後說不定還能包養十個八個小鮮肉?
宋蕪一邊意淫自己是不是穿到了什麼女尊文裡,一邊覺得,哎?這就是母親的懷抱?真是,相當舒服啊……
宋蕪美滋滋地開着小差,最終被那個藍衣服的小丫頭打斷了幻想。
“小姐,你這次昏迷了好幾天,夫人衣不解帶地照顧你,我們都以為,以為……”小丫頭說着說着又抹起了眼淚。
被稱為夫人的女子慢慢放開了她,慈愛又憐惜地看着宋蕪:“蕪兒啊,真是苦了你了。”
宋蕪再次黑人問号臉,清了清她的破鑼嗓子,對着小丫頭說道:“你怎麼又叫我小姐了?”
小丫頭一怔楞,随即驚奇道:“小姐,不是你說私下裡一定要叫你小姐不要叫你少爺的麼?方才就我一人在屋裡,害怕隔牆有耳,才未喚你小姐。這會兒大将軍和小将軍都在屋外守着,我自然叫你小姐啦。”
宋蕪覺得自己要瘋,所以她并不是穿到了女尊文裡。不光小鮮肉一個都别想了,她現在連自己到底是男是女都搞不清了。蒼天啊!來個人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宋蕪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莫非是在做夢?要不,先睡一覺?說不定還能穿回去?
宋蕪這麼想着,随即開了口:“母親,我想先睡會兒。”說完了這句又覺得,這句母親叫出口時,有點别樣的感覺。
将軍夫人看着她蒼白虛弱的臉,按了按眼角,連連說好,随即就要往屋外走。
“讓小丫頭也先出去吧。”重新躺回去的宋蕪又補了一句。
小丫頭又是一愣,語帶委屈地說道:“小姐,你怎麼了?平時都是我守着你的啊。”
夫人以為宋蕪因為久病在床,這次發病又差點丢了性命,因此心情郁結,想一個人靜一靜。壓了壓手示意丫頭不要說了,招招手讓她一起出了房門。
委委屈屈的小丫頭隻好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屋子。
房門打開的時候,站在門口的小将軍探頭往裡望了一眼,滿臉的焦急與擔心。
“蕪兒怎麼樣了?”大将軍的語氣裡帶着壓抑的擔憂。
“方才醒了,說想睡會兒。”夫人面帶愁容,“哎,還能如何?這麼多年了,連中的到底是什麼毒都不知道。這該死的毒,為何會随着胎兒落地轉移到蕪兒身上?這份罪由我受着多好。”
夫人說完這話,眼底壓不住的懊悔與怨怒。
“夫人,别說了。”将軍攬過愛妻,低聲安慰。心想自己南征北戰這些年,為天晉朝的一方安定戎馬奔波了大半輩子,到頭卻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一時内心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