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頓時一陣兵荒馬亂,驚呼四起,慌忙把宋蕪扶到床上。
“諸位莫慌,待貧道上前一看。”丁主任假模假樣地走過來,挽起一點宋蕪的袖子假裝把了把脈。
随即眉頭一鎖:“不好,毒已入心脈,還需趕緊醫治。将軍,您看……”
衆人見宋蕪似是痛苦異常,又對這位來路不明的道士有些不放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宋蕪見氣氛一時有些凝滞,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憋出了一點淚花:“父親母親,兄長,往日我終年卧病床踏,人生了無生趣,還不如死了算了。如今還有一線希望,不如就讓這位道長,死馬當活馬醫吧。”說完還假裝抽噎了兩聲,裝了裝柔弱。
要不說關心則亂呢,要是他們這會兒細看宋蕪的臉色,就會發現與剛剛進屋時看到的并無二緻,還是這麼面色紅潤有光澤。
宋夫人一聽頓覺悲從中來,撲到将軍懷裡泣不成聲。無憂在一旁失聲痛哭,小将軍偷偷抹着眼淚。
将軍無法,這麼多年都沒能治好女兒,他心裡也是十分愧疚,于是對這位虛虛道長說道:“那就勞煩道長趕緊醫治我兒吧。”
丁主任一聽二話不說,掏出一粒藥丸就往宋蕪嘴裡塞。
宋蕪一嚼,喲呵,果然是朱古力,好吃!
丁主任看着有點得意忘形的宋蕪咳了一嗓子,示意她裝也裝得像一點。
宋蕪咽下了朱古力,等了約一刻鐘不到,周圍一圈人全部焦灼地望着她。她咽了一口口水,柔柔弱弱地說道:“母親,我覺得身子好像輕松多了。”
宋夫人一聽果然是神藥,連連道謝:“多謝道長,今日小兒若是安好,府上金銀任随道長支取。”
丁主任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今天奉仙師之命前來,一為贈藥,二來還有一事相告,請大将軍借一步說話。”說完甩了甩浮塵,做了個請的手勢。
“蕪兒無礙了嗎?”大将軍上前一步問道。
“我覺得好多了父親,您去吧,今日真是多謝道長。”最後幾個字略為咬牙切齒。
宋蕪心想死老頭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還要把我爹拉走,是不是要背着我說我什麼壞話?但是這會兒她正窩在床上裝鹌鹑,又不好出面阻攔。
待他們走後,宋母幾人又是上前一陣關心。
宋将軍和丁主任來到書房,譴了下人,關上了房門。
兩個人又是你謝我,我推辭了一番,丁主任切入了正題。
“将軍,今日前來實乃還有一事相告知。”丁主任擡眼看了一眼宋淵,接着說道:“這宋小郎君的身份,終有一天會欲蓋而彰,望大将軍早日想好對策才是。”
大将軍看着這位虛虛道長,見他目光清明,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略放下了心。
客氣作揖道:“謝道長提醒,今日之事還望道長……”
丁主任伸出一掌,示意自己明白,接着又說道:“小郎君命格顯貴,乃是朱雀乘風之格,他日必将登金殿,行玉階。大将軍莫要刻意阻攔,違了天意。”
宋淵一聽頓覺心中一驚,難道饒了一大圈,女兒還是要進了那個牢籠?心裡微微一歎,擡手作揖道:“多謝道長。”
大将軍再回到蕪院的時候,告訴宋蕪道長已經走了,而且分文不肯收,果真是世外高人啊。
宋蕪頓時覺得有點生氣,自己這會兒還惦記着那老頭,他倒是不聲不響地走了。
宋家人讓她好生歇息一會兒,紛紛出了院子,留下無憂照顧她。
等到房裡隻剩了她們兩個人,宋蕪側過身子,一隻手撐着腦袋,看着無憂說道:“無憂啊,給少爺我準備點洗澡水啊,我怎麼感覺我好久沒洗過澡了,身上一股馊飯味。”
無憂看着這會兒氣色不錯的宋蕪:“小姐之前又病了好幾日,又是發燒又是心悸的,當然沒辦法洗澡。小姐這會兒覺得身子好了麼?要不要等兩日再洗?”
宋蕪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無憂啊,以後不要叫我小姐,私下裡也叫少爺就行,聽到了麼?省得隔牆有耳,給父親母親帶來麻煩。”其實宋蕪主要是覺得一會兒小姐,一會兒少爺的,她有點分裂。
小丫頭呆愣愣的看着她,不過還是對她家小姐的話言聽計從,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無憂啊,麻煩你給我準備點洗澡水,我不行了,我要泡一泡。”宋蕪說着整個人趴到了枕頭上,把自己擺成了一團癱軟的爛泥。
“好的少爺,你和我還說什麼麻煩,那麼客氣。”無憂覺得這個藥果然神奇,她家小姐不僅身體好了,性子也的确變了很多。
宋蕪扯扯她的袖擺笑笑:“去吧。”
一人躺屋裡的宋蕪這會兒想着:真是太棒了,終于可以做回自己,不用講那些說半句就要咬到舌頭的文绉绉的話了。哈!反正我是吃了藥性情大變的嘛。
泡在圓木桶裡的宋蕪,這會兒終于知道為什麼這一位天晉的宋蕪小姐,這十幾年來都沒被外人發現她是個女兒身了。
一方面是宋家人保護得好,一方面是她大概久病也不怎麼出去。但最主要的一點肯定是:她是個平胸!是個旺仔小饅頭!是穿男裝都不用束胸的那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