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看了一眼,對着宋蕪連連擺手,還是說不用:“平時夫人待我已經很好,少爺就不用再給你買東西啦。”
“啊呀,母親是母親,我是我嘛。來,戴上我看看。”宋蕪看剛剛小丫頭眼神都亮了,還推辭說不要,不由分說地幫她把簪子插在了今天梳的單髻裡。完了之後伸出扇子,學着那纨绔公子的模樣,挑起了無憂的下巴:“讓少爺我瞅瞅,就這個了,相當好看。”
宋蕪說完,見無憂一邊拔了下頭上的發簪,一邊還要開口,随即捏了捏她的臉,打斷了她:“乖,别說話,以後好好跟着少爺我,少爺寵你哦。”說完還單眼對她眨了眨。
宋蕪捏完還回味了一下,啊呀,小姑娘的臉,就是滑。
無憂被她弄得又是一陣紅臉,羞得話都說不利索,幹脆站邊上不擡頭了。
掌櫃的心下感慨:真是好一對風流倜傥俊少爺,我見猶憐俏丫頭啊。
宋蕪翻着盤子裡的幾樣首飾,想着丁老頭跟她說的宋母喜好,又挑了一隻藍田暖玉的镯子。問了掌櫃的價格,還沒等無憂還價,就付了錢。
掌櫃的送她們倆人出去的時候,直呼公子下次再來啊。
宋蕪看無憂有點小郁悶,以為她是擔心待會兒去玩錢不夠,捏着她的臉說:“怎麼了小丫頭,少爺有錢,别不開心呀。”
無憂看着她欲言又止,點了點頭:“知道了少爺,你開心就好。”
兩個人一路吃吃逛逛,很快就把剛剛一點不快抛到了腦後。中午行至醉香樓,想到那天宋琛給她帶的燒雞,咂嘴回味了一下,就進去搓了一頓。
吃飽喝足的倆人揉着肚子接着轉悠,大有把武甯市集角角落落摸索一遍的沖動。
走着走着來到了市集西面處,隻見一牌樓立于眼前:蘭桂坊。
嗨喲,酒吧一條街?宋蕪覺得這裡真是太好玩兒了。搖着扇子就要往前走。
“少爺,别再往前了。”無憂拉着她的袖子叫到。
“怎麼?”宋蕪不解道。
“少爺,前面、前面都是男人們玩的地方。”無憂吱唔道。她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怪不知道。
“噢——”宋蕪恍然大悟,“那就更要去好好瞧一瞧了。”合了扇子一敲手掌,心說哈!我這會兒的身份不好好利用,簡直是喪盡天良啊。不待無憂回話,就跨步邁了出去。
無憂擡頭,見宋蕪已經擡腿走出去一丈,隻好跺跺腳跟着追了過去。
宋蕪走進蘭桂坊地界,隻覺一陣香風撲面而來。道路兩側青樓林立,還不到晚上就已經開始招攬生意。宋蕪心說古人都那麼饑渴的?這也太刺激了吧?
穿着透明薄紗衣不蔽體的曼妙女子,站在二樓搖着團扇,朝着樓下賣弄風情,勾着你的魂兒往裡走。
站門口拉客的姑娘,等級大概要差那麼一點點,明顯沒有二樓的姑娘長得那麼勾人。隻好使出了渾身解數,揮着手裡顔色各異的小手絹,手腕兒都快揮折了。
姑娘們見這倆人遠遠地穿過牌坊走來,待到近前一看,這小厮打扮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姑娘,看了一眼便不作停留。等看到宋蕪的時候,門口的姑娘們眼睛都亮了。
宋蕪一身月牙白繡竹暗紋錦衣,十六七的少年模樣。因着将軍與夫人皆是行伍出身,身高占了挺大優勢,比一般姑娘家都要高上不少,與普通青年男子無二。尾梢帶着一點弧度的平眉攢成一線。眼睛略為狹長,眼梢微微上勾,看着你的時候就像一隻吃飽了上林子裡溜達的閑适小狐狸。鼻子挺直秀氣,嘴唇略薄,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頗為俊秀英氣。
“啊呀,這位小公子,上我們裡面喝一杯小酒呀。”揮着手絹兒的姑娘說着就朝她撲來,還不忘用她那半露的□□往宋蕪手臂上擠了擠。看得無憂一時語塞,氣得直想把人拉走。
宋蕪一看這架勢,心說媽呀,好奔放呀,你們說好的古人的内斂含蓄呢?我們那兒洗頭房的小妹都隻敢坐在玻璃門後面穿得少一點呀!而且人家還要在透明玻璃門上貼上磨砂膠布,正好把關鍵部位擋住,隻露出腦袋和光秃秃的腳脖子,引人遐想而已。
宋蕪看着這位姑娘身前的洶湧澎湃,聯想到自己的旺仔小饅頭,不禁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