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母後。”一身玄衣的太子恭敬行禮。
“墨兒快起,你我母子之間何須如此。”坐于偏殿主位之上的女子溫柔道,伸手虛扶了一把。
此人正是太子生母當今皇後祁氏,隻見她與這秦墨面容有七八分相像,清麗婉約,眉宇間帶着一絲淡淡愁緒,看不出幾分皇後的氣勢,似是與這深宮内苑格格不入。
秦墨起身,朝他母後笑了笑并未多言。這中宮之内除了打小跟着他母後的林嬷嬷,又有幾人可信?自己今日前來,怕不出一時三刻,父皇那裡便已經知道了。
“墨兒快上前來,好幾日未見你了。”如今在這深宮之中,能讓她還有所期盼的,大概就是這個兒子了吧。
秦墨上前,近到皇後跟前的時候,朝一側的林嬷嬷使了個眼色。林嬷嬷會意,招了宮女侍婢退下,留了偏殿給這對母子,自己守在了門外。
“母後,昨日我見着宋……宋蕪了。”秦墨退至側位落座,低聲說道。
祁氏明顯一怔,一時間往日之事湧入心頭,愣了會兒神轉頭問道:“蕪兒……現下如何?”
秦墨想到昨天看見的宋蕪,溫潤一笑:“與幼時相比康健不少,身子許是痊愈了。”
祁氏聽罷微歎了口氣,稍稍寬心:“終是我對不起宋家,你在宮外若能幫襯他們一二,定要竭盡所能。”
祁氏說完,又覺得對不起這個兒子。太子已過弱冠之年,前些年便已出宮建府。隻是這自己不受寵,連帶着兒子也不受待見,這個年歲了也不見皇帝給秦墨指婚。秦墨倒也不見着急,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自己又向來不争不搶,對記憶裡的那個男人也已經沒有絲毫期待。因此也隻好随他去了。
現如今還要讓本就處境尴尬的秦墨幫襯宋家,祁氏覺得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是無能。
“母後切勿如此。”秦墨見狀連忙勸道,“當年之事與母後又有何幹?宋家,兒臣在外定會照拂。”
祁氏點頭,卻是心下歎息。當年若是自己沒有一意孤行,求取來這段孽緣,她兄長,宋家,與她自己,現下大概又是另一副光景了吧。
這邊宋蕪因為半夜翻牆被逮個正着,着實老實了幾天。那日在市集買了好幾冊畫本,讓她這幾日有了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終日在庭院裡喝茶聊天嗑瓜子看書。她大哥見她這幾日乖巧,怕她在家憋悶,時不時給她帶點新奇吃食回來,宋蕪照單全收,覺得自己腰身都膨脹了一點。
那日被她沒收畫本的兩個丫頭,見宋蕪如今的模樣,全然不敢再上班摸魚,老老實實每日灑掃收拾。宋蕪也應了承諾把畫本還給了她們,還說要是幹得好,可以免費租借新畫本給她們拿回去看。樂得院子裡幾個丫頭幹活更賣力了。
這日在家龜縮了幾天的宋蕪看完了最後一冊畫本,終于熬不住了,拉着無憂又要上街。
“少爺,我可不敢再陪你去蘭桂坊了啊,将軍上回沒罰我我還沒去伽藍寺還願呢!”無憂眼帶防備地看着她。
“啊呀,今天就是去市集逛逛,整天待家裡實在太沒意思了。”宋蕪扯着她胳膊就要往外院走,見她不動,又不敢用勁,萬一扯成個脫臼什麼的又得落個虐待丫頭的惡名。
“無憂不去的話,我就随便帶個春夏秋冬咯?”取名廢宋蕪“好”了之後,給院裡的四個丫頭按着節氣重新取了名字,分别是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主要是方便自己叫。
院裡拿着掃帚抹布的幾位一聽,瞬間停下了手上的活,心裡默默祈禱:叫我叫我叫我。
“去!”無憂被她一激,瞬間氣勢滿滿。
宋蕪倒是沒真想不帶她出去,畢竟自己的身份,除了自家人,府裡的丫頭隻有無憂知道。于是嘿嘿兩聲,就帶她出了院門。身後落得一片惋惜歎氣之聲。
今日的武甯市集一如往昔般熱鬧,宋蕪帶着無憂從街頭吃到了巷尾。既然不能去逛窯子,吃吃喝喝總可以吧?宋蕪想着。
“不得了啦!大将軍家的弱雞小公子突然變得身強體健每天流連煙花之地不回家啦!”
街邊傳來一聲有點耳熟的童音。
“什麼什麼?這幾天有什麼新鮮事兒?”路人甲拉着小報童問道。
“絕對勁爆,哎你知道大将軍家的小公子嗎?就那個打小生下來就下不來床的那位。”小報童見圍過來數人,猶如說書一般講解道。
“知道知道,就是那宋家弱雞二公子嘛。哎真是可憐了大将軍一家啊。”路人乙附和道。
“對對,就是他。”小報童神秘一笑,“你們不知道吧?前幾日聽說大将軍府上來了一位世外高人,贈了一枚神藥給這小公子。不過一日光景,這小公子已經能上青樓啦!聽說,還能一夜馭.十.女。”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還刻意壓低了音量。
幾位大叔聽到最後,發出了猥瑣的笑聲,紛紛掏出銅闆表示要買一份回去細細研究。
宋蕪站在他們的人形圈外一頭黑線:神他媽一夜馭.十.女!老子有那個功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