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蕪摘夠了櫻桃,正微微出汗覺得有些熱,秦墨已叫人把冰窖中的蔗漿和鮮酪取了過來。簡單清洗了,就讓宋蕪坐在樹下吃了起來。
“見二公子常去蘭香樓,是不是對那音律舞曲很感興趣?”秦墨坐在一旁陪着她。
“啊?”宋蕪吃着酪櫻桃,以為秦墨要和她讨論這個藝術方面的問題,頓時露了怯,“嘿嘿,聽是蠻好聽的,但我就是聽個樂子,不是很懂。”
“無妨,在這府中也無事可做,二公子若是愛聽,我為你撫琴一曲可好?”秦墨笑着問她。
宋蕪一聽,心說小秦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啊,想了想便點頭道:“好啊,那麻煩你了啊。”
秦明見自家殿下仿佛一隻急于求偶炫技的雄鳥一般,忍不住閉眼扶額,心下感歎:殿下你能不能争點氣!要追也要讓宋二公子追你啊!
宋蕪說完,秦墨就叫人架了琴,端坐琴桌之前,慢慢撚起了琴弦。
初夏的午後,庭院深深,微風徐徐,偶有鳥鳴。就見一白衣佳人坐于庭中,纖玉削蔥般的雙手在琴弦之上勾剔挑抹,古樸沉靜的琴音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出。
宋蕪覺得這會兒自己要是會畫個畫什麼的該多好,這一幕簡直是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啊。若是開一本新的畫本,編個新故事什麼的,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宋蕪這麼想着,看着正在彈琴的秦墨,一手托腮,一手捏了顆櫻桃放進了嘴裡。正巧秦墨擡眸,給了她一抹笑。宋蕪晃了晃腦袋,覺得這中午的酒勁,大概是還沒過去,不光有點暈,心跳還有點快。啧啧啧,宋蕪啊宋蕪,你看看你過的日子,吃飯喝酒賞美人,簡直就是昏君标配啊。
秦墨給她彈了幾曲,宋蕪覺得自己吃得也差不多了。擡頭眯眼看了看天邊,日頭也已漸漸偏西。便起身說自己要不先回去吧。
“小秦你别忘了想想要吃什麼,我之前說要請你吃飯來着的,我可沒忘哦。不去你朋友那了,他這人不行。”宋蕪對着秦墨搖頭道。
秦墨一聽她要走,心下頓時有些失落。想了想又對着宋蕪開口道:“衛循晚間一般都會去醉香樓,二公子上回不是說要去找他……”秦墨說着頓了頓,“找他談一談麼。要不,我帶着二公子一同前去?”
宋蕪正想着該什麼時候去找這人算賬呢,一聽秦墨的話,瞬間點頭:“好!那小秦你帶我去啊,我們等到晚上一塊去!”
秦墨聽她不急着走了,微舒了一口氣,笑着點頭說好。
哎喲喂殿下,你就這麼把朋友賣了啊?!
秦墨留下了宋蕪,又陪着她聊天喝茶吃點心,直等到酉時左右,才帶她出門去了醉香樓。
店裡夥計見是秦墨來了,也沒聲張,就帶着幾人上了三樓秦墨和他家老闆專用的雅間。
“殿下今日要用晚膳嗎?”待進了雅間,夥計恭敬問道。
“二公子想吃什麼?”秦墨轉頭問着宋蕪。
“招牌菜随便來點吧,今天主要不是來吃飯的。”宋蕪說道。心說待會兒我就要收拾你們老闆了,吃多了不太好。
“哎夥計,燒雞别忘了。”宋蕪說是那麼說,但末了還是加了那麼一句。正要掩門退出去的店夥計聽了,立馬恭聲應好。
無憂在一旁内心感慨:小姐你對燒雞到底是有什麼執念啊?
“小秦,我們是吃完飯再去找衛循嗎?”等菜的間隙宋蕪問道。
“二公子别急,衛循聽到我來,一會兒便會上來的。”秦墨安撫道。
這邊話還未說完,果然門外已經響起了衛循的聲音:“殿下這可真是難得啊,怎麼會想到晚上來找我?莫不是把我這當成了喝花酒的樓子,走錯地方了吧?”
帶着調侃的話音剛落,衛循推開門看見屋内的幾人就愣了愣。心說這是什麼情況,這秦墨還是頭一回帶着秦明以外的人到這間屋子裡來。
“這是……”衛循邊關門邊走了進來,心中疑惑還未問出口,就被秦墨打斷了。
“衛循,休要亂說,我何時去喝過花酒?”秦墨見他進來,忙對他說道。
衛循又是一愣:殿下這是何意?這是重點嗎?重點不應該是你為什麼要帶宋二公子來這兒嗎?
秦明在旁一聽,又是忍不住想扶額。殿下請你矜持!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地那麼在意對方的想法?你一個成年男子去喝杯花酒怎麼了?怎、麼、了?!人宋二公子自己還去喝了呢!嗚嗚嗚,我家英明神武的殿下居然倒追,好傷心。
宋蕪見他進來,便挂了個非常機械的笑容在臉上。勾着嘴角看着衛循,目不轉睛。衛循被她這麼個笑容盯得有點發怵。
秦墨見狀,低頭輕咳了兩聲,對着衛循說道:“那個,衛循啊,二公子找你,有點事,你好好和她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