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樓,淩禦走進去坐到桌案前,看着跪在地上的灰衣人,笑道:“你不會告訴我,讓你去放個火都失敗了吧?”
灰衣人五體投地,羞愧的不敢起來。
淩玎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幹笑道:“娘要嫁人,天要下雨,都是人力不可為之事。”
淩禦下意識要轉動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才想起來方才丢給漾漾了,就站起來道:“此計作罷,那個謝玉樹一身漏洞不愁沒有别的法子整治他,隻是失敗畢竟是失敗了,規矩不可破,去刑堂領十法鞭吧。”
灰衣人忙道:“屬下遵命。”
晨光透過綠紗窗慢慢爬到了床前,照在地上皺巴巴的百蝶穿花裙子上,一條雪白的臂膀從紅羅紗帳中落了下來,蘭漾漾懶洋洋的趴在枕頭上就是不想起來。
紅香輕手輕腳走來,撿起地上的白裙,低聲詢問,“夫人,可要傳人進來伺候洗漱嗎?”
漾漾打個哈欠,眼角吣淚,翻過身去又睡了。
這時淩禦走來,清咳一聲,“今日你要回門,忘了不成?”
床裡頭傳來小小的呼噜聲,淩禦氣笑,對紅香道:“擰條冰涼的帕子來。”
“起了起了,别冰我。”漾漾鑽出腦袋來垂在床沿,嘤聲道:“昨夜對人家啃來啃去,弄的人家腰都要斷了還不許睡懶覺,折磨人家的心又折磨人家的身,你還是人嗎,縱然人家是個卑微又可憐的小替身,人家也是人呐,人家的小心肝都碎成一百零八瓣了,每一瓣都寫着您的名字,需要好多好多寶貝才能粘合起來。”
說完就向淩禦伸出了小手手,一副你不給我補償就是衣冠禽獸的表情。
紅香蹲跪在地上,瞠目結舌又忍笑不禁。
淩禦扶額,打了那小手手一巴掌,惱羞成怒,“快起來!”
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像是身後有狗攆一樣。
漾漾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咯咯笑個不住。
……
萬年縣縣城,來财賭坊。
錢有财在賭坊裡拿錢問了好幾個幫閑才找到被一層層賭徒圍在賭桌上下不來的謝玉樹,急的滿身汗,喘着粗氣才擠到謝玉樹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就道:“謝世子,今兒我那個金絲楠木的銀子你要是不給我就告官了,我錢某人運到陵地上的那些金絲楠也是賒的賬,人家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了,再要不給就要告的我傾家蕩産,我也是沒法兒,我也要吃飯活命,還請謝世子體諒。”
“大!大!大!”
“小!小!小!”
“大!”
“哎呦喂,咱們國舅爺又輸了。”一群賭徒,赢了的哈哈笑,輸了的哭爹罵娘,更有那些看熱鬧的,見謝玉樹已經輸紅眼了就幸災樂禍嘲笑不絕。
面子裡子都輸光了,謝玉樹甩了幾下都沒甩開錢有财就赤紅着眼一把揪起錢有财的衣襟,“幹你娘的老狗才,就是你敗壞了老子的好運氣,還敢問老子要錢,要你娘的逼,給我打,打死他算我的!”
錢有财見謝玉樹發了狠,他的爪牙們都聚攏了過來,也赤紅了眼,揪扯着謝玉樹不放,“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挪用了聖上修皇陵的銀子,你是欺君之罪,你敢打我我就告禦狀去,你們謝家想一手遮天還不能夠!”
這正是謝玉樹恐懼的,立時環顧左右,見周圍圍滿了人立馬惶急大喝,“住嘴,誰挪用聖上的銀子了,你那筆錢我早給你準備好了,你明兒到陵地上找我,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錢有财冷笑,“我今兒就要,少我一分都不行!”
謝玉樹咬牙切齒,就在這時他的心腹舉着花瓶就要從後頭砸錢有财,跟着謝玉樹的幫閑張千猛的把錢有财撞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來污蔑我們世子,我們世子是盛國公府的世子,是皇親國戚,姑母是宮裡的賢妃娘娘,大姐姐是昭儀,二姐姐是北平王妃,家世顯赫,富貴無極,還能少你那三瓜倆棗的,我們盛國公府就在北城富貴街杵着呢,還能跑了不成。”
錢有财一聽這話心裡有了計較,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慌忙跑了。
謝玉樹氣急敗壞,給了張千一巴掌,指揮着心腹爪牙們道:“給我追,打死勿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