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珠打開自己的手機仔細浏覽了一遍那個記者的直播内容,有兩個印象,其一,老家巫陵山裡剛發現的千年銀杏樹,是真的非常的古老,非常的龐大,樹幹二十個成年男人合抱估計都抱不過來,其二,消失的記者消失的太蹊跷太突然了,她隻是被樹根絆倒了,往樹上一摔就消失了,這棵銀杏樹有古怪,或者連通着異空間也說不定。
想到異空間,古阿珠禁不住摸了摸放在口袋裡的空間精魄。
這時候機大廳響起了女客服廣播提醒注意登機時間的甜美聲音,古阿珠站起來,道:“走吧,到了巫陵我們去現場看看。”
林靜安自覺拉上古阿珠的行李箱,他戴着口罩,一路上都很安靜,很聽話,仿佛真的把自己定位為一個三從四德的好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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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陵窮了那麼多年是有原因的,因為盤山公路真的不好修,真的需要大量的資金和技術支持,這個地方曾經是當地政府的一塊心病,這下好了,蹭着古阿珠的光,華國有名的幾個财團都撥來了巨款,還調來了和修盤山公路有關的各個領域的專家。
古阿珠站在高處看着已經修了一段的公路,心裡很高興,但在公路沒修好之前,她還得帶着池天寶和林靜安走以前的崎岖山路。
“小時候上學都是我爸背着我爬山,把我安全送到小學校才走,等下午放學再來接我,其他孩子都是自己爬上爬下的,我爸疼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他們夫妻倆隻有我一個寶貝疙瘩可是舍不得。”
古阿珠笑着一指遠處建在山腰上的破敗房子,“那裡以前就是我們巫陵的小學校,現在都荒廢了,大家都把孩子送城裡上寄宿學校去了,那裡師資力量好,條件也好。”
自從踏上了家鄉的土地古阿珠就異常的興奮,時不時的都要給池天寶和林靜安指一指自己曾經生活過的軌迹。
他們三個都不是一般人,爬山不覺得累不用休息,腳程又快,說笑着不知不覺就到了村寨門口。
望着被青山綠水環繞,萬紫千紅簇擁的古樸村落,池天寶腦海裡禁不住就蹦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詩句,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閑上山來看野水,忽于水底見青山。
都是曾經上學的時候背誦過的詩句,這個時候都應景的跑了出來,擱在平時,都是使勁想都想不起來的。
古阿珠早就和苗草花通過電話了,告訴他們她今天就到家,所以當古阿珠看到在村寨門口眼巴巴遠望的父母時,眼睛情不自禁就濕潤了,她咧開嘴,大聲喊着“爸媽”就跑了過去,動情的擁抱了他們,緊緊的不撒手。
苗草花和古阿榜都有些受寵若驚,古阿榜嘿嘿傻笑,苗草花高興的合不攏嘴,“我的寶珠回來了,可算回來了,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這都是你朋友吧,屋子我都收拾幹淨了,床單被褥都是嶄新的,家裡的碗筷我也都換了嶄新的,昨天我們還去城裡超市買了個電飯煲回來,城裡人都喜歡吃米飯不是?”
古阿珠抱着苗草花的手,貪婪的看她,她穿着繡黃\菊花的對襟棉布褐色褂子,藍布直筒褲子,紅面□□千層底的繡花布鞋,耳朵、脖子、手腕上都佩戴了銀首飾,她記得這一身衣裳和銀飾隻有村寨過節的時候她才會拿出來穿,是母親撐門面的寶貝,今天為了她帶朋友來,不給她丢面子,竟然這樣隆重……
父親也是,也穿上了過節才穿的行頭。
古阿珠心裡酸酸漲漲的難受,愧疚的不行。
“對,媽,他們都是我帶來的朋友,不用特别對待,咱們家平時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走,咱們回家,我都饞媽您做的紅燒肉了呢。”古阿珠一手摟着苗草花的胳膊一手摟着古阿榜的,高高興興的領着池天寶和林靜安往村裡走。
路上見了人,就在苗草花的提醒下,高高興興親親熱熱的喊人。
在來的路上,古阿珠想了很多種和父母攤牌的場景,她堅決的要問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可是真正見了面,她就再也不想問了,永遠也不會問了。
這就是她的父母,永遠都是。
她要保護他們不受傷害,幸福安康,自己就更不能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