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水落在了臉上,殷十方擡頭看了一眼烏雲壓壓的天色,一會兒的功夫就下起了大雨。
得了,江淮也不糾結了,領着殷十方幾個就進了東廂房。
廂房裡的布置也很有古風古韻,可畢竟沒有電也不方便,于是房頂天花闆上就安裝了電燈,外頭罩上了一個八角流蘇燈罩。
廂房很大,中間是明間,左右兩邊用雕纏枝海棠園罩隔斷分隔出了兩個次間,次間各安放了一張花架子床,紅紗為床罩,垂着碧綠的流蘇荷包,讓人一看就想躺在裡頭睡覺。
“我睡左邊。”蒲含煙說完,提着自己大大的雙肩包就走了過去。
殷十方将自己和龍玉的行李箱放在右邊架子床旁邊轉頭就找龍玉,就見龍玉坐在門檻上正托着腮看雨,而江淮也坐了過去,笑嘻嘻的撩撥,“小玉妹妹,江哥哥教你打槍好不好?”
說着江淮就從腰上摘了把小巧玲珑的槍出來。
殷十方微愕,這家夥,怎麼好像身上到處都裝了武器似的,先是靴子裡的刀,再是腰上的槍……
龍玉看着庭院裡的瓢潑大雨滿眼渴望,她好想好想一飛沖天啊。
想她龍大王真是龍困淺灘遭蝦戲呀。
和龍玉并排坐在門檻上的“蝦”繼續讨好龍大王,“不喜歡啊,那你喜歡什麼型号的,江哥哥給你找。”
龍玉傲慢的瞥了江淮一眼,“我想飛走。”
正在這時殷十方把江淮拽了起來,“你别惹她,我還有事情問你。他們在尋找龍墓,你們也在尋找,你們知道不知道西湖上有龍門?”
說到正是,江淮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态度,和殷十方一起在圓桌旁凳子上坐定,他一邊倒茶一邊道:“實話和你說,隻要和龍、蛇精、妖精有關的,甭管是正史野史還是民間傳說,詩詞諺語,情報處那邊和古生物研究院那邊都沒放過,白蛇傳這麼有名,我們肯定大規模的調查取證過,抽絲剝繭,哪怕有一點點的可能我們都不會放過,我們在這裡也有駐紮的小分隊,一會兒就有人給咱們送裝備。”
“被逼的沒辦法了吧。”殷十方一針見血的道。
江淮摸摸鼻子,笑道:“你說的沒錯,确實是被逼無奈。”
殷十方把玩着淺绛彩的茶杯看着江淮,“那你跟我說說關于西湖白蛇傳說你們都查出什麼線索了。”
既然把殷十方當兄弟江淮也沒藏着掖着就說了起來,“跟你說說最有價值的部分吧,白蛇許仙的傳說中白蛇為救許仙水漫金山被法海鎮壓在了雷峰塔下,哈哈,跟你說個笑話,還真有人去雷峰塔下找過白娘子。”
殷十方莞爾,他毫不懷疑有人這麼幹。連虞孑那種人都存在,去雷峰塔下找白娘子一點也不奇怪。
“還不止一夥人。雷峰塔原名皇妃塔,原本是吳越國王錢俶所建,北宋宣和年間,有記載說,雷峰塔因戰亂而被破壞嚴重,這是第一次,南宋時又被重修過,明嘉靖年間,倭寇圍困杭州城,有記載說雷峰塔被縱火焚燒,古塔僅剩磚砌塔身,這是第二次,1924年,雷峰塔磚塔身終于轟然坍塌,這是第三次,經過我們調查發現,這三次雷峰塔所遭遇的都不是明面上記載的那樣,而是有人企圖在塔中搜尋什麼東西,三次三撥人。後來我們才知道,這些人是找龍屍。”
殷十方一心二用,當江淮說到這裡的時候,龍玉也悄悄走了過來,偎着他坐到了他的腳邊。
“寶貝,别坐地上啊,地上涼,來,坐江哥哥這邊。”
“我不,我就坐這裡。你快說。”
殷十方端着茶水喂了龍玉一口睨一眼江淮,“沒有别的了?”
看着殷十方喂龍玉江淮也有點心癢,産生了也想養個蘿莉當老婆的想法,瞅着殷十方嘿嘿笑的很猥瑣。
殷十方瞪了他一眼。
江淮喝口水清了清嗓子,“有價值的就這點,實在是龍族留在曆史上的痕迹太少了,以至于到了現代龍直接成了神話傳說,被現代人認為是古人構想出來的東西了。我有時候就想,咱們老祖宗留下的那些神話傳說也許不是傳說那麼簡單,但裡頭有戲說、演化、誇張成分也是肯定的。所以現在我們上頭又組織人成立了一個什麼神話研究院,不知道有用沒用。和那些制造駭種的勢力相比,我們官方對于龍族的了解實在太少。”
龍玉見沒得聽了又無聊起來,回到門檻上坐着,捧着手機看,殷十方看了她一眼,又瞅着江淮笑,心想,真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呢。
“對于那個勢力你們了解多少,方便跟我說一下嗎?”
“怎麼不方便,你很快也是我們的成員了。”江淮想了想道:“要說這個勢力,聽組織裡的前輩說,比我們龍組存在的時間還長,用一個不恰當的成語說,人家那是百年世家,聽說龍的滅亡和他們有莫大的關系,我這都是聽組織裡的老人說的哈,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就我接觸駭種和駭種人以來,我的感覺就是,那個勢力的水太深了。”
左邊次間,半躺在架子床上翻書的蒲含煙兩耳不聞,她在那裡安安靜靜的自成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