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光芒來處“轟隆”一聲,頓時光澤大盛,照亮了江淮他們所在這片區域。
原來是一整壁的水晶,應該是被剛才那老頭炮彈轟擊的餘波。
就在這時龍玉忽然化人落地跑了過去,殷十方緊跟,恍惚看見水晶中有陰影,等走近了才發現水晶中封着一些人面蛇尾的東西,手持三叉戟,三角頭錐子臉一隻眼。
“這是什麼東西。”江淮看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蒲含煙平靜無波的眼漸起波瀾,她伸手撫着水晶壁就像在撫摸情|人,“鬼國在貳負之屍北,為物人面而一目。一曰貳負神在其東,為物人面蛇身。”
“什麼意思?”不管看多少回這個女人對陰森詭異的玩意眼露熱切他心裡都發毛。
“意思是,鬼國在貳負的屍體所在之地的北面,該國人長着人一樣的臉,隻有一隻眼。一說貳負神在鬼國的東面,該國之人都是人面蛇身。這是山海經·海内北經記載的一則。這在你給我的資料中都有。”殷十方道。
江淮摸摸鼻子,“哦哦,山海經啊,我也看了,嘿嘿,忘了。”
山海經可是他們這個組織讓看的重要書籍之一。
他們可是一個連民間傳說都不放過的組織啊。
“嗯?”殷十方仔細一看水晶壁發現了一處異樣,這些手持三叉戟的物種仿佛正在追趕另一個物種,而另一個物種也有蛇尾,可上半身卻是人,臉也是正常的人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兩個耳朵。顯然,即便都長了蛇尾,這也是兩個物種,而且是錐子臉要殘殺人臉。
“貳、負……”龍玉撫摸着那個背後中了一戟的人臉蛇尾物種眼神茫然的低喃。
貳負?殷十方恍悟。
那個被追殺的物種叫貳負是嗎,那麼那些手持三叉戟的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虞孑和那老頭來了,殷十方回頭看向他們心裡就是狠狠一揪——他們合作了。
江淮緊了緊手中的槍大笑,“哎呀,看來這回真要死了,含煙,臨死之前我……”
“閉嘴吧。”蒲含煙冷斥一聲。
江淮撇撇嘴有些委屈,“那麼兇幹嘛,我又不是向你表白,我才不會為了你這朵鮮花就放棄整片花園呢,我是要告訴你你流血了。”
“無聊。”蒲含煙冷冷白了他一眼。
老人擺出了一副和藹可親的嘴臉,大慈大悲的道:“你們走吧。”
江淮摳了摳耳朵,“啥?我沒聽錯吧,你們要放我們走?”
老人笑着點頭,“不要等救援了,你們等不到了。”
江淮無所謂的笑笑,“二隊不會有你們的間諜吧?”消息也太靈通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我隻要龍,你們可以走了。”
虞孑桀桀怪笑沒吱聲。
周子文按捺不住冷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信你們的話我們就是傻子。”
“你看,你的好心沒人領啊,還是喂了我的兄弟們吧。”
話落,虞孑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怪叫,緊接着口流涎液的鳄魚怪就大規模撲了上來,頓時,槍聲四起。
殷十方撲倒還趴在水晶壁上的龍玉就地一滾,語聲低沉,“你逃吧。”
說完這句他都來不及再看她一眼就一腳踹向撲上來撕咬的鳄魚怪,他一腳的力量竟将鳄魚怪的頭骨踹下去一塊,鳄魚怪發出一聲慘叫,竟似人痛苦時發出的。
龍玉靠水晶壁坐着,還掏出了一塊糖放在了嘴裡,擡眼看向那背負長劍的少女手持一個炮筒,她歪了歪頭,含着甜甜的糖塊就是一笑,一笑純淨若水。
她被殷十方換上了一條簡潔好穿的白裙子,就那麼一笑,可愛的讓人不忍殺害,那背負長劍的少女隻是一斂眸,一張特制的捕龍網就朝龍玉罩了過去。
一刹那,白色布料的碎片在空中翻飛,一條暴漲的龍騰空,四爪扒在了水晶壁上,她周身流淌雷電,水晶壁承受不住轟然坍塌,嘩啦啦,裡面封印的物種也在那一瞬化為了飛灰,飛灰之後是一個漆黑的洞穴,嗡的一下子有無數熒光飛出,蹁跹是蝶。
“走!”殷十方肘擊一個鳄魚怪從其爪子下救出蒲含煙之後,抓起她就往洞穴中跑去。
江淮和僅剩的幾個隊員也一同沖了進去。
“追!”虞孑大怒,一爪子撕裂一個成年男人巴掌大的蝴蝶。
誰知蝴蝶并不是蝴蝶,在他的爪子觸及蝴蝶的那一瞬,一條長着翅膀的小蟒從蝴蝶翅膀上掉了下來,那散發幽藍之光的蝴蝶就變成了玉白發藍的骨架,與此同時,虞孑就像是捅了馬蜂窩,無數的蝴蝶俯沖而來,無數的小蟒開始攻擊虞孑,嘶嘶聲如鬼魅,有的鳄魚怪就被蝴蝶和小蟒覆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鳄魚怪就隻剩下了骨架。
老人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暗叫不好,原來這不是廢棄的墓穴,情報有誤!
“花蓮,你快去追他們,一定要把那條小龍給我抓回來,我先走了。”
老人命令完,立即就被一個壯漢扛起往回跑,留下了十多個人斷後。
少女将手中劍舞的劍影如風,無情的收割着那些玉骨蝶的屍體,聞言臉上毫無波瀾,直接殺出了一條血路追了上去。
洞穴之中,有龍玉在前面引路,殷十方等人沒有受到玉骨蝶和飛翅小蟒的攻擊,初逃入洞穴他們拼命的奔跑,可在跑了不知多少個岔路之後,感覺到已經甩開了身後的人,江淮再也跑不動,一屁股就坐下了。
“我不行了,你們先走我歇會兒。”
殷十方聽出江淮語氣中的隐忍,就出聲道:“小玉等等,江淮受傷了。”
原本在前面開路的龍玉轉過龍頭飛回來,變小落在殷十方頭頂上,“我不會讓他騎我的,休想。”
殷十方愕然失笑,雖然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造型肯定很滑稽,腦袋上頂着一條龍什麼的……
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眼皮上撩,“不會的。”他怎麼會允許呢。
“隊長,你傷哪裡了,我的背包還在,我找紗布給你包紮一下。”周子文忙道,蹲到了江淮身邊。
蒲含煙大口的喘息了幾下後就道:“還是我來吧。殷十方,我們需要休息一下,請你跟……龍、龍玉是嗎,跟她說一下。”
現在他們整個隊伍傷的傷,死的死,原本是為了龍屍而來,現在反而需要真龍的保護,想想都有點諷刺。
然而……
蒲含煙壓下心中的激動想着,來日方長。
殷十方的包也沒有丢,他找出備用手電親自查看江淮的傷勢,見他隻是腹部中彈就輕吐了一口濁氣,“萬幸。”
“萬幸個鬼,我這樣肯定是走不遠了,你們先……”
“閉嘴。”蒲含煙瞪了江淮一眼,冷嘲道:“你逞什麼英雄,等到該丢下你逃命的時候,不用你說廢話肯定就把你丢下喂怪物了。現在,你閉嘴。”
說完蒲含煙就割開了江淮的傷口,江淮疼的倒抽冷氣,死死咬着牙不敢出聲,壓抑着道:“你這個狠心暴力的女人!”
靜若處子,動如女漢子,說的就是蒲含煙這種。
“你們有沒有被抓傷?”殷十方詢問周子文、王銘等六人。
王銘眼神微閃笑着道:“我沒有。”
“我也沒有。”周子文一邊檢查自己的裝備一邊道。
接着其他活下來的人也紛紛說自己沒有被抓傷。
“十方,怎麼,那鳄魚怪有毒?”
“你們沒有注意到嗎,那鳄魚怪流到骷髅上的粘液将骷髅都燒化了。”
虞孑控制的那些怪物怎麼可能沒有毒,隻是目前為止毒性還不被他們知道而已,殷十方是怕有隐患。
江淮也想到了這一點,直接道:“你們六個兩兩一組相互檢查。”
王銘一下慌了,強笑道:“應該沒事兒吧。”
“王銘你被抓了是不是?”
王銘羞愧不敢看江淮,“隊長,我、我是怕你們會把我丢在這裡。”
“十方,你說怎麼辦?要不帶着他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