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白瑩瑩的光浮現眼前,往下掉落的殷十方就看見有一塊巨石從石壁上脫落,嘩啦啦,黏在巨石上的碎石如雨下墜,很快就裸露出了巨石的本來面目——骷髅頭黏聚而成的一個不規則的球體。
那骷髅球從内部伸出無數血藤蔓朝他們射來,眼看即将被穿成篩子,江淮啊啊大叫,“小玉救命啊!”
龍玉一爪握着碎片,催動,一道不大的閃電就劈在了骷髅球上,骷髅球顫抖了一下,也就在這個空當,龍玉接住殷十方、江淮和蒲含煙三人安然落地。
這是一個極其大的山洞,那骷髅球和這個山洞相比,它僅僅是長在山壁上的一個疖子。
水聲嘩嘩,有一條地下河往東流去,經過一個山崖流落形成了瀑布。
水聲?
殷十方想起來了,在進入玉骨蝶洞穴時他就聽見了水聲,可是進去之後他并沒看見水,後來進入隧道被送入那骷髅球的陷阱裡也沒有水,原來水在這裡。
而在河岸兩邊的山丘上錯落長着開白花的樹,這些白花會發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蒲含煙興奮極了,指着那些樹道:“南山經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饑。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gu),佩之不迷。
你們看那些樹,和南山經中描述的多麼相似,樹幹上有黑色的紋路,開能發光的花,沒想到真有這種樹。”
殷十方猛的拽開蒲含煙,一刀砍向射下來的血舌頭,“現在不是你研究古樹的時候,注意安全。”
旁邊,一根血舌頭鑽進了江淮的傷口,江淮痛叫一聲就被卷着飛了起來,那骷髅球忽的張開了一條縫,露出了滿是眼睛的内裡,内裡躺着一副白玉棺,龍玉忽的飛了進去将白玉棺一尾掃了出來,而她則狠狠挖出一隻眼,鑽進了骷髅球黑洞似的眼睛裡。
骷髅球吱吱尖叫一聲,迅速收回血舌頭閉合縫隙。
殷十方看着那摔在地上痛苦的打滾的骷髅球抿了一下唇,扶起江淮退避上了山丘。
同站在山丘上,蒲含煙看向落下來的白玉棺,棺蓋已經打開了,那黑衣少女從中走了出來,一手持劍,背上多了一個布包。
蒲含煙看着那少女若有所思,她背了什麼?
那副白玉棺是躺着龍屍的那個,還是藏匿着詭物的那一個?
對了,那個從白玉棺中逃出的詭物去哪兒了?
蒲含煙蓦地看向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骷髅球,随着它的翻滾骷髅頭一個個散落了下來露出了裡頭黑紅發粘的肉塊。
原來這才是這個怪物的本體嗎?真夠惡心的。
就在這時“噗”的一聲,裸|露出來的肉塊上有雷電噼啪,一瞬焦黑遂成灰燼四散形成了一個洞,龍玉抓着一條血糊糊的東西從裡面就飛了出來。
“哥哥,是這玩意。”
殷十方看着龍玉身上沾染的髒污眸色一暗,将江淮交給蒲含煙扶着就走了下去。
他看向在龍爪下掙紮慘叫的詭物,原來是那個,之前在玉骨蝶腹地看見過,和石化的獨眼蛇尾詭物長的一樣,隻不過這一條像是沒長皮,血肉糊糊的看起來十分駭人。
那麼,從另外一個白玉棺中逃走的紅色殘影應該就是這東西了。
定睛細看,殷十方發現這東西和那些石化的詭物還有一些不一樣,這玩意長了一張人臉,其中一半長上了皮,凝脂一樣的白嫩,隻看那一半竟然十分的美麗,而另一半卻像是惡鬼。
“王,你終于來了。”
這玩意忽然開口了,用人臉的那半邊看着龍玉,淚盈于睫,“王,救救我。”
龍玉呆了呆,情不自禁的松開爪子後退了一步,喃喃,“貳負……”
“王,你在哪裡?龍珠碎片找到了。”女聲帶着泣音。
一聲聲逼的龍玉連連後退,腦袋一漲一漲的疼。
“一百年您沒有回來,兩百年您還是沒有回來……”
就在這時,寒光閃,黑衣少女一劍砍下了那玩意的頭顱。
龍玉蓦地看向少女,少女也看向龍玉。
原來少女長的那樣好看,卻眉眼冷漠無情。
“你也不過如此。”少女冷笑一聲。
“你是誰?”
“我是誰?呵,我是誰?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剛才多謝你幫忙。”殷十方道。
少女瞥都沒瞥殷十方,擡手劍指龍玉,“把那塊碎片給我。”
龍玉呦呦叫了一聲,一飛而起投入了水中,再出來時她又是鱗光閃亮的龍大王了。
“小龍,還是把碎片交給我吧,哈哈。”
龍玉看向從山石後鑽出來的一夥人,虞孑摟在懷裡的殷黎,焦躁的圍着殷十方走了兩圈,龇牙威脅,“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