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點奇怪呢,安吾"
話來得突然,安吾明顯一愣,甚至對此疑惑。
南星起身撐手壓在了桌子上,她仔細去盯着眼前人的表情,再緩緩開口,"提到太宰名字的時候,你很可疑,你們認識?"。
他沉默,縱便知道一千種掩蓋心思的方法,在這個時候,對這個問題、對眼前人,他揚起了一個笑容。
在南裡看來更像是苦澀的、牽強的表情。
"是朋友"
"聽起來還挺不可思憶的",她坐回到位置上。
要知道太宰可是□□的,怎麼說都是不法分子那一欄,安吾一個特務科的,兩人間完全不像是能有交集的樣子。
硬說有的話也隻能是安吾逮捕太宰這樣的狀況了吧,來自一個曾經也被特務科逮捕過的經驗者猜測。
似乎是看出了南座的思考,安吾失笑,"等你回到我的過去,你就明白了"。
畢竟他們的過去可是很需要她的。
"神神秘秘的",南星嘟囔了句也便不再繼續問下去,她轉而關注起手上的文件。
——交易達成 ,當下南星順當的住進了特務科安排的公寓,隻等着澀澤龍彥有下落。身上的兩個系統難得都安靜,索性的享受起這份時間。
于是躺在床上的時候難免想起福利院的事情,尤其是系統提示到的世界線變動,這是個非常值得她注意的點,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這種變化了。
過去出現這麼個提示都是在她改變了某個特定節點,有時候是一個人的生死,有時候是簡單的一件事情,她将這種現象思考為生出了另一個世界。
例如她過去阻止了一場大型戰争災難,數萬人的生命被救活,時間線的變動就是正常的。
縮小來說,一個人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應該是定好的,哪怕中間會出現什麼偏差,可最後的路也應該是大差不差,這是南星多次經曆得出來的經驗。
所以強行去改變,後續引發的蝴蝶效果會導緻完全不同,那樣的發展就是平行世界。
拿她來說,因為她的異能存在bug,所以正因為是她介入了某個人的生命中,即做出了拯救對方的行為,催生出了許多個平行世界。
可是剛剛的那個世界中她是剛到的,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世界卻發生了改變,甚至延伸出了新的。
這隻能說明是哪個和她一樣的、知道了誰的命運而去做了篡改,隻有這樣世界線才會延伸。
也有一種可能,是誰動用了“書”的力量,那個經由她與系統制造出來的高維産物,被她扔在橫濱的“書”……
隔日的天氣晴好,睡眠不足的南星打着哈欠悶頭睡了個回籠覺,以至于醒來已經是正午。
用過午飯,門被敲響是辻村帶來了安吾準備的禮物,用安吾的話來說是特務科拜托她幫忙的賄賂。
南星打開發現裡面是件華麗的和服,安吾按照着她的喜好特意準備的。
合體的剪裁、名貴的面料與獨特的花色,是一件看上去就能讨的女生歡心的衣裙。
滿意的換上後搭着辻村的車,值得注意的是少女的車子上防彈保護措施極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輛接什麼總統之類的專屬車。
路上從辻村口中聽到了詳細的原因,是出于某個三年前的案子。
等南星找去一處房屋那裡已經換了住宿,對此她習慣的離開,距離上次見到織田也是在龍頭戰争匆匆一面。
看來要想找到織田隻能等人自己出現了。
辻村并沒有呆多久,接來的電話似乎是有個出遠門的任務,挂斷後她又播了個号碼。對着對面喊着绫辻老師,你不能擅自離開橫濱的,說着連帶着踩下了油門。
猛一超速間,南尾不得不拽住能帶來安全感的把手。
被挂了電話的辻村更是頭疼,作為監視者她得用最快的速度感到绫辻行人身邊,不然那位名單上的特級危險異能者得受到抓捕。
哦,若是绫辻老師非要躲起來,那特務科就有的忙了,在這個要找澀澤龍彥一大麻煩的情況下再多一個,實在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是那個異能可以無視一切因果,判斷有罪就會以意外事故造成罪者死亡的?”
南星想了起來,是有過和绫辻行人一面之緣,從剛剛的聲音裡熟悉。
她對那個人的印象還是頗深,不由得對辻村報以同情,辻村點點頭,要說吐槽她可真是一口氣都說不完。
不過南星并沒有跟着辻村離開,就近的在站點讓辻村放下,目送少女去抓她口中的老師。至于剩下的時間她可以逛一逛附近,再等着安吾的指令即可。
橫濱的街市熱鬧,逛了圈後順便滿足了購物,剛在座椅上坐下南星就注意到了某個可愛的生物。
貓咪,不遠處的陽光底下某隻小貓懶洋洋的趴在街角。
像是小浣熊一樣的體型蜷縮,不過卡爾怕生多,做不到這麼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歇息——任務結束快的話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去一趟美國。
這種時隔十二年的見面,會把坡吓一跳吧?
想着想着視野範圍内很快出現一個靠近貓咪的男人,且拿了一片魚幹試圖引起小貓的注意力,她的記憶裡也有個男孩總随身攜帶魚幹,不過一次都沒有投喂成功過。
模糊的身影與不遠處的人影重合,是巧合嗎?南星感受到了相像。
雖然眼前有如此送上門的好事情,奈何貓咪僅僅是睨了眼,踩着步就朝着南星所在位置走近。
然後翻騰下停在她腳邊,繼續趴着休息。
對于吸引動物的體質她有的解釋,純粹是在身上的某個異能力相關。
因此穿着和服的銀發男人回頭,恰好與南星對視上,眼看着這人步步靠近,熟悉的那份感覺迎面,奈何一時之間她還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好久不見”
這句适用于一切久别重逢的話語。
忽而她在記憶中對上了這張臉與眼神,原本快要遺忘的人變得清晰,“yukichi?”。
福澤點了點頭,露了個淺淡的笑容,南星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間僅僅是存在于兒時的因緣,距離現今、按照福澤的時間似乎是過了三十年之久。
“沒有受傷就好”
對面一句話惹得南星糊塗,下意識她自己看了看自己,“——你還能認出我?”,果然這還是她最好奇的。
按理來說她的七歲和二十歲的長相變化還是挺大的,思考着她自己摸了摸臉,沒想明白福澤是怎麼認出來的。
以及她的性格明明也是有挺大變化的。
“嗯,因為我一直在記”,每次見面都會記住你的模樣。
三十年來也并非不是沒有見過,不過都是遙遠的一面或者她不知情罷了。
彼此相望間回憶也被拽回了三十年前的那場相遇,福澤記得是在春日的一個下午,他在街上看到了一群形迹鬼祟的人。
順着視線發現了他們的目标,是一個半大的女孩,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是她的衣服打扮,像是醫院裡才會有的特制病服這樣。
看着女孩被誘導進入了暗巷,福澤迅速的跟了上去,但在那一瞬間所感覺的最危險反倒是出于最裡面的女孩。
不過行動間他利落的将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打跑,收起木劍别在腰間。
這種情況應該是先問一句沒事吧,可念及他自己沒有出錯過的預感,所以福澤還在思索危險的源頭。
最後沒有明白也僅僅是對對方半鞠躬,女孩歪了歪頭,大概是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福澤還有事在身,如今事情看上去已經被解決,所以他辭别轉身離開,走了兩步感受到被跟着。
一開始隻是覺得巷子隻有一個出口,福澤繼續往外走到街上,但過了兩條街後他不由得回頭。
"不要一直跟着我,你已經安全了,可以回家了",福澤語氣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