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因此耗費的精神專注過多,尤其是才從她自己的混戰中解脫,再超能的身體都趔趄了下。
不等她去解決澀澤的另類異能體,能感覺到遙遠的彙集起的三股力量、評估下就不準備加入局勢,躺平的先喘口氣。
她還需要做戰末的收尾,現下應該保留體力,躺下後一股腦的疼痛瞬間包繞。
靠近的腳步聲将不想見的人帶到眼前,當下可真是任人宰割的危險時機,就見費爾奧多理了理衣擺雅緻的坐在了她身邊。
“在這個三分鐘裡我可以對你做很多事情”,他望向她臉上不自覺浮現笑意。
“.......”
“陪我把這場戲看完吧”
已經想出了一百種應對方法的南星沒想到費爾奧多會這麼說,但轉念一想她确實是很少能猜中過身邊人的想法,隻當是這又是他的什麼陰謀。
以及說是看戲,這人的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她,被費爾奧多注視不亞于被太攀蛇、世界上毒性最強的蛇盯上。
于是強撐着要坐起來,至少避開這人,結果動作間傷勢扯動得讓人龇牙咧嘴想喊疼死了。
搭在手臂上的手扶住了她,費爾奧多念了句自作自受。
那種不爽感覺強烈,不過她在盡量的忽視,什麼都不做是最好的對付費爾奧多的手段。看着一直沉默的少女,費爾奧多還是有許多種辦法讓她開口,例如——
“南星小姐,你為什麼在過去親我”
“誰?”她錯愕,下意識已經罵出了口,想說費爾奧多編的謊言可笑,偏偏他現在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不可能不可能——她根本沒有這段記憶,那麼假設是未來的事情、這就更不可能,她和費爾奧多的感情早在過去就斷了。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失憶又被騙了一次——
也不可能,她現在給自己的潛意識是絕對的,但是…
頭腦風暴了好一陣,身邊人的笑聲提醒了她,這人最會演戲,她怎麼就因為一句話開始想這麼多。
更不爽了,和心眼多的待在一起無時無刻都有個陷阱。
“你一點都不信?”,剛被罵了的費爾奧多還有閑心繼續話題。
三分鐘已經到了,南星站起身,目前也是有些勉強,肩上多了個不容忽視的力量按着,以至于還沒适應的再次坐回原地。
視線交彙,她率先拂開肩上越界的手,理好心情轉變也是極快的,她望着他的眼神是平靜。
愛與恨在時間流轉之下已經幹淨,她對他僅僅剩下防備。明明是同一個人的,在遙遠的過去,費爾奧多曾在這個少女的眼神中讀到過信賴與毫不掩飾的喜歡。
那是一種純粹的、世俗意義上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情感。
他們原可以——也同樣是她,在發現他的真面目後寸寸破碎開的、成了一種極緻美妙的恨的形狀,在那一天費爾奧多再次見到了她的眼淚。
恨比愛長。
從此她對他沒有信任,更沒有喜歡。
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兩人間隻剩下無形的風灌入,再近的距離也像是天各一邊。
滿腔付出的愛意被費爾奧多随意的擲入了燃燒的火堆,成了他彼時棋局中的助燃劑,那是一件南星回想起來隻覺得冷的現實。
再之後她的恨意不知怎麼回事的散了,成了如今的淡然,這讓費爾奧多不理解。
同他叙舊也好,像過去那樣因為習慣偶爾做出的保護、還是說對他報複的下手,他能感知到她的行為裡并無特殊的感情。
哪怕是換一個過路人如此行為,她也是會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這種感覺比看到她的喜歡與厭惡還來的尖銳,一直一直橫在心口,費爾奧多不明白。果然是人心繁瑣,某天他倏爾産生了另一個俗人般的念頭。
想再看到這雙眼睛裡盛放的愛。
是因為被她的異能波及嗎?不然這種荒唐的、感性的想法居然有一天會在他的理智裡駐紮。不可思議到費爾奧多甚至覺得很有意思,并願意步步去了解這份異能。
對面的南星不知道費爾奧多眼神的含義,她選擇偏開頭,不在上面過多思考解不出來的題。
他們這麼安靜的待了好一會,直至轟鳴在遠處響起,霧面開始播散透露出了一記積壓的晨光。
事情迎來了了結。
“你輸了”,她起身拍了拍弄髒的衣服,這場博弈下是太宰的勝利。
“看來想讓這個充滿罪與罰的世界毀滅的話,果然需要那本書啊”
對于費爾奧多意有所指的聲音,她充作沒有聽見,繼續靠着異能修補橫濱内的損失,坍塌的樓房分秒内重塑直立。
在所有不曾參與的普通人眼裡僅僅是個平靜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好夢一晚。
做完後系統給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這象征着留在澀澤屍體邊的标記被特務科處理。
“你很關心太宰君”,費爾奧多繼續抛出話。沒得到回應身邊人像過去那般消失,費爾奧多看上去像是問着空氣,仿佛人還在那般喃喃。
結束了一切的中島、鏡花與太宰治于日出下彙聚,這個時候中島想到了在上山途中遇到的人,沒有細想轉身間正好看到遠處建築物的修複,這樣的操縱異能力讓他愣住。
“太宰先生....這是特務科的異能者嗎?”中島側目,發現了太宰的笑容。
“她也來了”
日出的豔麗為太宰熏染上色彩,将這個永遠置身事外的男人披上了人間色,恍惚裡讓人感覺他成了可以被觸摸到的存在。
“她是誰?”
中島的疑問并未得到解決,遠處成員們的呼喊傳進,洋洋灑灑的為此次事件落下結尾。
而另一邊的南星墜入了另一個時空,從敞亮的日出外景過度進入了某處漆黑的屋内,廊道上的尖叫與驚呼充斥。
隐約辨析的聽到了一個綽号——港口黑手黨的白色死神。
于是南星推開門,走廊的血腥氣迎面,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人,全都已經斷氣死去。鮮血甚至彙集成一汩積窪,濃重的殺氣從走廊的盡頭源源不斷。
随着中島殺死了最後一人,南星也看見了黑暗中走出的少年,那雙燃燒中的金色瞳眸讓人見之難忘,身影清晰下他身上的雪白皮毛顯著。
“不好意思,今天的任務是一個不留”,中島靜靜地對着空氣說出這樣一句話。
來前他很清楚目标人物,當下多出來的人必定是誤入的、雖然他不明白明明已經封鎖和确認好的大樓裡是怎麼憑空多出一個的,但是——他隻是聽從首領的每一個任務。
不管是誰,隻要在這個樓裡出現的都得留下性命。
上一秒有被這位少年救過,下一秒還是這個人、說出了要殺死她這樣的話,實在是過于奇妙了。
想到上次這人爆發出的異能将她震開,南星有些考量人虎這樣的異能特殊性。
然而寒光悄無聲息地從背後閃過,好在身體快一步的先做出退避,躲開了砍向她的鋒利劍刃,于是那個蔭蔽在她身後的和服少女露出了模樣。
“你是…”
一直沒留意的中島看清了跳進走廊的那人樣貌,他還記得這個過去出現在福利院、又憑空消失的女人。
大抵是他這一句話裡的熟悉,鏡花也停下了下一個攻擊。
然而不等南星說出話,身邊的環境再次變換,縱使中島已經迅速上前想拖住人,卻隻觸碰到了空氣,那位神秘女人再次消失。